零三皺皺眉。糖葫蘆是不會騙她的，血也是確實存在的，可這愈合速度是搞什麼飛機？
“會不會是你把魔王殺了，她痛失所愛，所以才一睡不醒？”
這叫什麼話？零三飛起一腳“走你！”，把糖葫蘆踹飛：“醒醒！馬上22世紀了，你在搞什麼迪士尼童話？”
糖葫蘆流暢的滾了一圈，卡在牆角，默默畫圈。
西門則是走過去翻翻眼皮、把把脈：“這看起來確實沒什麼事啊。”
零三慎重的考慮了一下：“要麼咱們把她送醫院？”
“送精神科？”西門麵色有些蕭索，“如今亂世，人與妖的平衡還維係著脆弱的平衡。若非主動顯形，普通人是看不到妖的。隻怕把她送去醫院，在精神科就出不來了。”
零三默默走到窗邊，望天：“月亮都炸沒了一半，人類對科學還那麼堅定不移的信賴著嗎？”
西門：“昨日新聞，有天文學家出麵說明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天文現象，推斷宇宙中是發生過多次的。地球上大約每過幾億年，就會出現一次。”
“喲。”零三吹聲口哨，神情倒是一本正經，“磚家啊。”
西門神情認真：“這個世界尊重科學，而我們尊重牛頓。”
牛頓？是指從未出現過的反重力裙子和四處飄揚的五彩內褲嗎？零三竟然思索了一番並且受益匪淺：“所以說守墓人這個身份本身就不科學吧！”
她本來還想吐槽一下，但無意發現西門的神情並不輕鬆，便打住了話。
好像從剛才開始，西門就沒怎麼笑了：“這個女孩，也不是人。”
零三目光落在蹲牆角的糖葫蘆身上，終於知道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是為什麼了。它好像從昨天回了酒館開始，燈就是黃色的，時不時變成藍色，過一會兒又變成黃色。
她原本以為是摔傷嚴重所以功能有點遲鈍，或者魔王的腦殼還在，所以燈是黃的。昨日太累，糖葫蘆沒有主動說，她也忘了問。可魔王的頭留在了麥德利酒吧，它的燈為什麼還是這個顏色？
零三緩緩看向緊閉的木門，一切明了。
她也笑不出來了。
打更人是人，是人，守墓人半陰半陽。妖，就是妖。
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西門說：“她不是守墓人。守墓人不會有第二個。”雖然他很希望有。
零三緩緩接上一句：“可她也不是妖。”確實不是妖。昨日西門的反應，和她的判斷，足以證明她確實有人的氣息。
“據我所知，沒有一種妖可以偽裝成人還能騙過我。”
伴隨著西門極度自信的一句總結，話題忽然結束——他們都沒有想說的了。
西門輕咳兩聲，打破了沉默：“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下東西，晚一些我們就過來。這個是房租，先放在你這裏，你看著扣。”
1500枚金幣，沉甸甸的幾乎拿不住。
零三熱淚盈眶：“好的好的！謝謝老板！”她見西門禮貌性的笑笑，又忽然想起來：“那麼⋯不用先看看房間嗎？”
她如此問著，心裏實在沒底，卻把金幣死死拿在手裏。
“不用了，看起來挺好的。”
西門果然沒辜負她的期待，是一個慷慨寬容還財大氣粗的好老板——雖然這袋錢是在她焐熱乎之前就被拿走，又冷冰冰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