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厚重的巴掌下去。
阮軟瞬間失去知覺。
意識被卷入無盡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緩緩睜開眼睛。
眼睛空洞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良久,眼神空洞的在屋子裏小範圍的掃視一圈。
這是這棟自建房的樓上房間,她來過。
他們帶她來參觀,說隻要她好好招待客人,賣力工作,她就可以住在樓上的單間。頓頓吃到肉。每周可以自由出入三個小時,每次交易所得給她抽成百分之五。
她堅決的拒絕了。被他們粗魯的扔進了陰冷潮濕的地下室。並且說她給臉不要臉,不識好歹。
現在她躺在這個房間裏,他們的意圖很明顯了。
想到媽媽,她感覺自己的心髒被剃刀劃成了一片一片,疼的她手腳發麻。
可也隻能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她不敢出聲哭,她不想他們任何人發現她已經醒來。
那些不是人,那是惡鬼。比惡鬼還可怕邪惡。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唇角掛著淺笑的男人。
阮軟緊緊閉著眼睛。可眼角的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湧。
“你們怎麼回事,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這麼漂亮白皙的臉蛋。怎麼下得去手的,這得養多久才能養回原來的模樣。真是一群手上沒輕重的糙人。”這個看上去說話舉止既有涵養又斯文,他才是真正人間惡魔。
就是這群魔鬼的老大。他是真正的披著人皮的惡魔。
看似溫潤禮貌的言行,實則是他肮髒殘忍內裏的遮羞布。
阮軟緊閉雙眼,被子下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男人淺笑搖頭“別害怕,我已經教訓過打你的人了,怎麼可以對你下這麼重的手。真是讓人心疼。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說著話,他的手指已經輕撫上她那側沒有腫脹的臉頰。“我知道,你媽媽沒了,你很難過。我也很惋惜。”
他輕歎一口氣,
“你乖乖聽話,我絕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手指頭。還會給你媽媽買塊墓地,好好安葬她。讓她可以安息。也算讓你以後有寄托哀思的地方。”
阮軟死死咬著嘴唇。口腔裏充斥著濃濃的腥甜。讓她泛起一陣陣惡心。
男人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她的臉頰,慢慢摩挲至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處。阮軟往後縮,想躲開他的觸碰。他的手指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讓她渾身顫栗不止。
他用平靜淡然的語氣,給她的脖子上套上鎖鏈“你媽媽是被野狗啃噬,還是能夠入土為安,都取決於你。”
男人緩緩收回手。站起身對門口的人說道“給她的飯菜裏加點肉,太瘦了!”
這麼瘦,能折騰幾回。要想花開的好,開的久,就得細心嗬護。隻有它開的豔麗,才能招來賞花者,也才能有個好價格。
門口的彪形大漢點頭“是,華先生。”
簡直諷刺至極,一個屠夫惡魔。竟然穿上長衫扮做斯文人。
接下來的幾天,阮軟的飯菜裏都有肉,可她一想到母親慘死的那一幕,她一口都咽不下去。看到肉就吐。
母親臨死的囑托,不可以自殺,要活下去。
她很想違背自己的承諾。她已經沒有一絲活下去的動力和支撐。
那個曾經的唯一亮光點現在也已經完全熄滅。
幾天後,那個惡魔再次來到她的床前,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本來就又瘦又小,現在更小,更瘦,感覺輕輕一捏,她就能散架。
“給她喂一日三餐,吐出來再喂。直到她不吐為止!”男人依然唇角沁著笑容,聲音雲淡風輕,可那雙暴戾嗜血的眸子出賣了他刻意營造出的斯文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