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湘西趕屍王(1 / 2)

窮極無聊中為了打發時間,就拿出《湘西山術》和畫符咒用的黃紙和朱砂筆,可是心緒不寧的我,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畫符咒。

一張符咒畫了一半,怎麼也畫不下去。

門靜靜關著,來到院子裏拉開門探出頭看了看,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想走出門到黃舉人家看看師父為何還不回來,但是想到黃舉人的兒子趙兀兒那副厭惡嘴臉,就駐足不前了。

——黃舉人是倒插門,他的兒子自然姓“趙”,取名“兀兒”,真不知道黃舉人書讀多了,把腦袋讀傻了,還是怎麼回事。……竟然把自己兒子取名“兀兒”……兀兒……無兒,這不是自己罵自己斷子絕孫嘛。

——想想也是,自己姓“黃”倒插門,他們“黃”家可不就斷子絕孫了嗎。

我跟這個包子臉趙兀兒可謂是冤家路窄,主要原因在李十九妹身上,我看不慣趙兀兒那副富家少的死樣子!——什麼玩意,他爹沒骨氣倒插門,生出的兒子也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瞧著趙兀兒那副包子臉就來氣!什麼玩意!倘若有一天……不!應該說是一定有那麼一天,我湘西劉梟坐擁金山,到時候湘西大戶就不是他們家了,而是我湘西劉梟!我會成為大湘西最富有,大頭洋最多的人!

包子臉趙兀兒見李十九妹跟我說笑,心裏就遷怒在我身上,還要找地痞打我,他也不想想我湘西劉梟是誰的徒弟,長拳短打雖說比不上武術高手,但是打那些地痞流氓還是綽綽有餘!

我還清楚記得……那次他幫狗崽雜碎被我打得亂滾帶爬,自此以後,那位富家闊少就躲著我走。

不過這位湘西闊少爺一向自命不凡,把自己當成“九命怪貓”看,可是在我劉梟看來他隻算是貓嘴裏的一顆小白牙,想咬我,狗雜碎!——下輩子找個不是倒插門的爹投胎變條狗還差不多,接著又把趙兀兒祖宗八代罵了個底朝天。

“呸!呸!呸!狗雜碎!倒插門的兒子神氣個屁!下輩子投胎做狗!呸!”咒罵著一下子把門狠狠關上“咣當”一聲,門外轉來師父鶴頭道人的呻吟“哎呦”,是師父……趕忙拉開門——

果然鶴頭道人的臉被門撞了個正著,捂住鼻梁,瞪著我嗬斥:“臭小子!你看準了。沒了鼻子你叫我怎麼替黃舉人家走腳……疼死我了!剛才罵誰呢?”

“師父……徒兒可沒罵您老人家……徒兒給您揉揉鼻子……”鶴頭道人甩開我的手,大步走進門,一邊揉鼻子,一邊吩咐我說:“關上門進屋說……”

我知道師父鶴頭道人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於是關上門,打算跟隨師父鶴頭道人進屋去。

突然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慌忙追上已經進屋的師父鶴頭道人,驚呼出口:“師父!不好了!剛剛……”說到這裏見師父鶴頭道人流了鼻血,改口說:“師父你流鼻血了。”

鶴頭道人看了看剛剛捂鼻子的手,瞪了我一眼,用手背擦掉鼻血,坐下就裝了一袋煙,抽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不好了?”他一邊抽煙,一邊問我,於是我就如實稟報:“師父剛剛三天前的粗胖老頭又來了!就在您老去黃舉人家不久,你沒見到?”

鶴頭道人深深吸了口煙,然後緩緩吐出。閉口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問我:“劉梟……想當引屍人跟師父一起走腳嗎?”

“想呀。師父您可是湘西三邪之一的湘西趕屍王,能跟著一代湘西趕屍王一起走腳當引屍人,徒兒三生有幸!”

我顯得興奮異常。要知道我這位賭鬼師父湘西易仲謀不同於一般湘西趕屍匠,他出身一個盜墓門派“卸嶺熊宅”,對鎮門之寶《湘西山術》了解的滾瓜爛熟,能徒手搏鬥綠毛猴屍!

那次讓他在一幫長沙土夫子跟前大顯神通,若不是他對婉言謝絕了墓師老棺材王的邀請,隻怕早就趕屍人兼職盜墓賊,改行混起了盜墓圈……

湘西趕屍王鶴頭道人這時把煙袋鍋裏煙灰磕了磕,丟到桌上。然後從腰裏甩出一錢袋也丟到桌上,抬臉一臉嚴肅地說:“黃舉人花二十塊大洋請我們師徒黃花山走腳,這次路遠要出大湘西到馬蘭峪黃花山……”

我一聽給黃舉人嶽父的老爹趙老太爺走腳,心裏不是怎麼樂意,也不接口往下說什麼。

“你小子不樂意?”

鶴頭道人這個湘西趕屍王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問了這麼一句。然後不等我回答,就又說:“為師也不樂意!可是……”他沒往下說。

我瞪著眼睛想聽他“可是”之後的話,可是鶴頭道人沒有說,摘掉瓜皮帽,露出禿頂,所剩無幾的花白長發,最長的一束編成大拇指粗細的小辮兒,類似清朝發飾。雖然沒有黃舉人的長大,可是依然保留著很濃厚的晚晴遺風。

趙夫人的父親和祖父曾在京城為官,祖父還在湘軍九帥手下任職,太平天國平定後打算卸甲歸田。

為了趙家後代依舊繁盛不衰,就讓曾國藩向朝廷舉薦自己兒子,也就是趙夫人的爺爺在京為官。之後一代妖後慈禧垂簾聽政,趙夫人的爺爺憑借左右逢源,審時度勢這項本領居然在京為官三十餘年,直到庚子國難才病逝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