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奇人張藏鳳泰然自若向孫殿英作了一番局勢分析後,孫殿英憤懣不已,紫黑色的麻臉上露出一團怒色,並氣急敗壞的咒罵起來:“啥?——看來這批珍寶都便宜這幫龜孫子啦。”
孫殿英滿臉不平衡中沉默少許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俺老孫本來沒想過在死人身上發財,眼下也不由得俺了。那幫龜孫子能做,俺為啥不能做。”停頓了下,又一臉恭敬地問張藏鳳:“據老恩師所知……那東陵裏還有啥值錢東西,讓俺大撈一把呀?”
張藏鳳不假思索回答孫殿英說:“時局動蕩兵荒馬亂的,如今地麵的值錢物件都被馬福田匪兵搶光了。隻剩下地下的了。”
孫殿英可不笨,欠著身子盯著張藏鳳明知故問:“老恩師是說掘墓?”
“沒錯!掘墓!”張藏鳳回答的很是幹脆利索。
高老猴子似乎忘卻了自己是階下囚身份,來到孫殿英麵前,鼓噪起來。
“軍座不知,眼下這東陵早已成了無家無主的一塊‘肥肉’無人過問。軍座這個時候再不動手,遲早便宜馬福田匪幫,到那時候……軍座再後悔晚矣。”
孫殿英陰沉著一張黑麻臉,略一思索轉臉神色嚴峻對高老猴子說:“你說得有道理。看來東陵這塊‘肥肉’咱們不下手,遲早成為別人囊中物。”說完就立刻下達軍令,派骨幹部將立刻到馬申橋臨時師部,封鎖各個要道路口,在沒有得到軍令挖掘之前,決計不可落入奉係殘部或是馬福田匪幫之手。
“卑職明白,一定依照軍座軍令去辦。”
那名師長滿臉興奮,轉身走出軍部。
為了安全起見,孫殿英還調撥一個警衛班護送部將師長回駐地馬申橋師部指揮所,另外張藏鳳毛遂自薦要親自督促,次日傳達孫殿英軍令,派出軍隊封鎖東陵各個交通要道,同時聯係當地警察署和民團,協助偵查匪情布置防務。
張藏鳳調查分析之後認為國民革命軍第三師團、奉係殘部和馬福田匪幫三股勢力最有可能對孫殿英十二軍盜挖東陵構成威脅。
剛不久剿殺馬福田匪幫,讓孫殿英又巧妙借題發揮一番,聲稱護陵剿匪,把軍隊全部開往東陵四周,一下子控製了東陵整個陵區的沙山隘口,同時宣布整個陵區戒嚴,一切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並且四周貼出多份布告。
布告貼出之後,軍兵開始在東陵大肆劫掠建築物中殘存的金銀銅鐵等值錢事物。——附近近百個村落都遭到清查,十二軍軍兵四處亂竄,肆意橫行,搶劫財寶,欺男霸女折騰了一番,與此同時東陵陵區附近又出現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自稱“革命軍第八軍第七旅”,意外介入讓孫殿英感覺不能再猶豫不決,在老恩師張藏鳳的提議下,馬上召集軍部議事。
孫殿英嚴峻目光從十二軍骨幹部將的臉上掃過,開門見山地說:“眼下緊張局勢不由俺,非逼著俺做出抉擇不可。剛才俺已經跟張老先生商量過,現在再問你們幾位這東陵地宮裏的珍寶我們十二軍是要還不是不要?”
“那還用問,事情明擺著,到嘴的‘肥肉’誰還願意吐出來。”另一位部將隨聲附和:“軍座,依小弟之見,不僅是要還必須盡快動手,再晚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張藏鳳搖頭晃腦地說:“在挖掘之前,必須事先探明每一座地宮入口所在的位置,地宮裏到底陪葬何種寶器,哪座陵寢最多最貴重,這都至關重要……這樣一來我們可以選擇幾座最值得挖掘的陵寢下手,其餘一律不允許私自開挖;當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到地宮入口,並成功進入地宮盜取珍寶一空,還要按照原樣封閉地宮入口,並迅速撤離東陵陵區,決計不能留下點滴把柄。不但馬申橋師部要撤,就連薊縣軍部也要撤。”
孫殿英跟幾名骨幹部將大為不解?正想開口詢問之際,張藏鳳繼續口沫橫飛道出原委。
“十二軍撤離之後,東陵陵區之前的奉係殘部或是馬福田匪兵殘部必將湧入陵區尋找便宜。”微微停頓下,繼續說:“東陵陵區必將陷入大失控和大混亂,日後假如東窗事發,我們可以假裝不知默不作聲,罪過必將讓奉係殘部或是馬福田匪幫替我們十二軍背這個黑鍋,此乃兵法上所說的借刀殺人或說借屍還魂之計也。”
眾人都被張藏鳳這番激情四射的奇談打動,不僅暗自佩服心底的貪欲也都被激發出來。——恨不得立刻挖開地宮獨吞裏麵的明器珍寶。
孫殿英感覺找到地宮入口很是困難。沒想到老恩師張藏鳳語出驚人,也似乎他早有預謀。
“軍座不必擔憂地宮入口不好找,為師早年也跟一些前清遺老宮廷內侍交好,至今得知他們大多都散居東陵陵區附近,不難找到知曉地宮入口所在之人,此事軍座大可不必擔憂。”
張藏鳳停頓少許又說:“至於換防一事,您可派一心腹拜見徐源泉總指揮,謊稱薊縣一帶籌集糧餉困難,加之百姓財產都被兵匪搶光,強行征籌軍餉唯恐激起大得民憤!沒有糧餉又怕引起兵士嘩變。如此一來徐源泉老頭子必將同意換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