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侯二禿子逐漸消失的背影,心裏不禁再次疑竇頓生!剛剛侯二禿子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有股喜上眉梢,一副巴不得黃舉人一命嗚呼的奸惡嘴臉。……侯二禿子跟黃舉人一樣想得到鶴頭道人家的那塊所謂風水寶地。
現在黃舉人意外被趙和尚棺木裏的怪異大火燒傷,急於跟黃舉人爭搶風水寶地的侯二禿子自然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的。可是……風水寶地的戶主鶴頭道人倒是顯得泰然自若,當然他是看中趙和尚墳是塊養屍地的緣故。如此一來就不謀而合,甚至有打算拱手相讓。
黃舉人被趙和尚棺木裏的火燒傷,試想入葬趙夫人和起靈趙和尚墳以及趙家七世祖的祖墳一事,也許將拖一段時間。除非貓牙趙兀兒能肩負起這個重任。
當下我思索著心中的每一個疑竇,回到家裏。鶴頭道人自然還沒有從黃舉人家回來。
金鷂子抱著一張圓臉的高三丫頭坐在院子裏玩耍,旁邊李銅豹子跟刀疤孔閑聊。見到我走進院落,紛紛站了起來。
“梟爺……剛剛侯二禿子來過,見你和易先生不在又走了。”
沒想到侯二禿子剛剛已經來過,不動聲色問金鷂子和刀疤孔:“他有沒有說什麼?”
金鷂子想了下,憑著記憶回答說:“嗯……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下這個院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刀疤孔那張鯰魚嘴再次口無遮攔,這次他倒是語出驚人地說:“看侯二禿子的樣子,倒像這個院落下麵埋著‘匣子’……”他的話立刻讓我有種如夢方醒的感覺。但是很快又否認了刀疤孔的猜測,若是這座院落是個“塚子”,下麵埋著一箱子一箱子富可敵國的財寶,鶴頭道人怎麼會不曉得呢。
——他可是在這個院落裏住了幾十年的戶主呀。
金鷂子和李銅豹子竟然跟我背道而馳,他們讚同刀疤孔的猜想,不過誰也不敢肯定這下麵的確是一個古墓大塚。
金鷂子和李銅豹子不是盜墓圈內經驗豐富的“墓師”,沒有那種絕不“走擂”的“認眼”的本領,之前倒鬥翻粽子都是事先確定之後,然後用“小保”盜挖。充其量都是一般“穿山甲”,何況是絲毫沒有土堆子的陽宅院落。
刀疤孔提議用“渾條”也就是鋼釺打探一下,不過在我看來沒有為一件子虛烏有猜測而大費周章。
這時候鶴頭道人從黃舉人家回來。旁邊還多了一位六旬小老頭,蒜頭鼻,圓嘴,長袍馬褂的。沒想到相墓師毛渾元竟然大駕光臨。
鶴頭道人粗略介紹了下金鷂子跟李銅豹子,刀疤孔口無遮攔自我介紹,還說:“匣子山鳳尾幫裏都是走地仙的。”走地仙是盜墓賊的隱稱之一。
刀疤孔自作聰明以為這位巒頭派的堪輿術高人相墓師毛渾元不知道倒鬥翻粽子的盜墓賊叫“走地仙”。哪隻人家相墓師毛渾元聽了微微一笑,指著金鷂子和李銅豹子問刀疤孔:“哦……原來你們都是出墓屍喲。”
刀疤孔倒是不知道什麼是“出墓屍”,竟然反問毛渾元:“出墓屍是什麼玩意?”
相墓師毛渾元咯咯直笑,對刀疤孔說:“出墓屍就是土魚、土夫子……走地仙,翻粽子的盜墓賊呀。”
金鷂子這時候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相墓師毛渾元幾眼,客氣一笑,頗為恭敬的說:“他入夥時間不長,讓老先生見笑了。”
李銅豹子也走過來,朝相墓師毛渾元一抱拳,極為客氣地說:“想不到這位老先生也是線上的。”這句話中“線上的”是盜墓圈內盜墓賊彼此的互相稱呼。
相墓師毛渾元抱拳笑著對李銅豹子說:“這位仁兄抬愛了。我毛渾元粗通堪輿術,隻會替人看看陰宅風水,倒鬥翻粽子我可沒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