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銅豹子膽子比刀疤孔大,他背著籮筐在高三丫頭的注視下跟我一起走出這塊風水寶地,身後傳來高三丫頭對金鷂子的問話:“他們要把小弟弟帶到哪裏?”
金鷂子撒謊安慰高三丫頭說:“送小弟弟去見他爹娘。”
我真想問問高三丫頭你究竟為什麼不怕這具血屍貝勒爺,難道你真是一具屍變活僵不成。
鶴頭道人卻說我少見多怪,疑心太重!他的意思是高三丫頭不是什麼屍變活僵,更不會變成什麼為害一方的不化妖僵——屍妖!可是我心裏總是不踏實,老是用怪異的眼光去看高三丫頭,總覺得她跟同齡小女孩就是不一樣!但願我正如鶴頭道人所說的那樣……少見多怪疑心太重!
來到趙和尚墳之後,李銅豹子放下簍筐後就開始用鐵鍁挖土,很快就按照我的吩咐挖好了深約一丈有餘的土坑。
我把血屍從籮筐裏抱出,然後遞給站立在深坑中的李銅豹子讓他放好後就用鐵鍁往土坑裏填土,時間不大就填好了土,不大的土堆微微聳起。
“梟爺……我們回去吧。”
這時候我想到了白狐狸,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把我湘西劉梟忘記。——還有獨來獨往的搬山道人張藏鳳,他也好久沒有出現了。
“劉梟……”突然嘟嘟嘴李十九妹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李銅豹子立刻抓起鐵鍁,警覺起來。見我毫不緊張,才恢複常態。
這時候嘟嘟嘴李十九妹摸黑朝我走來。……她怎麼會出現在趙和尚墳附近,我倒不認為李十九妹幹起了黑狗爺的老本行。於是出言問她:“十九妹子你怎麼會來這裏呀?”
李十九妹繃著嘟嘟嘴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劉梟……你救救趙兀兒吧。”
聽到李十九妹說起我平生最討厭的人貓牙,心裏很是不快!轉臉吩咐李銅豹子:“你先回去吧。”
李銅豹子沒有多問,把鐵鍁放進空籮筐裏,背起走了。
李十九妹默默低頭不語。她知道我很討厭趙兀兒,但是我很想知道嘟嘟嘴李十九妹為何求我救他,於是問她:“趙兀兒怎麼了?”
“侯二禿子仗勢欺人,趁黃舉人不在想霸占他家的當鋪……”說到這裏的李十九妹再次看向我,可是我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心裏樂滋滋的。想不到趙兀兒這位紈絝大少爺也有今天這個地步,試想他當年沒少用大洋砸我的頭,跟我爭嘟嘟嘴李十九妹,這時候真想用大洋也砸砸他趙兀兒的頭,讓他嚐嚐頭被大洋砸的滋味。
“當鋪他家的,他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你我可是外人,妹子回家睡吧。”
李十九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站在我跟前,垂著頭,意思是你不幫包子臉趙兀兒我就不讓你走。見嘟嘟嘴李十九妹如此,我心裏就像被刀割一般難受。真想大聲問她包子臉趙兀兒究竟跟你什麼關係。你和你爹黑狗爺不過是他家的長工,有必要如此嗎。
“你爹黑狗爺沒辦法嗎。”
李十九妹瞪著銅鈴眼不說話,那意思分明是默認。然後她又說:“黃舉人和趙夫人都沒了。他……也很可憐的。你就幫他一次,跟侯二禿子說說……”我立刻反問嘟嘟嘴李十九妹:“侯二禿子背後大靠山是侯老禿,侯老禿能聽我的。——他是我兒子嗎。”
李十九妹不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她轉身打算走開,可我很害怕自此以後她不理我了。為了不使她恨我,迫不得已拽住了她的滑膩手腕,違心說:“十九妹子……我試試看。”事實上我不會為包子臉趙兀兒去求侯老禿的。即使侯老禿能聽我的,我也不會那麼做的。
李十九妹不知道我心裏怎麼想,她天真以為我會幫包子臉趙兀兒去求侯老禿,給趙兀兒留條活路。
“我送回家。”然後我一直拉著嘟嘟嘴李十九妹的手腕一直把她送回老羊記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