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才大睜著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他跟需要八門渾元盤……對這個我不關心,我隻關心他能不能拿出一件像樣的生坑貨作為押金。當然如果他有足夠的大頭洋,我隻可以出碼給他的。但是他剛剛也說沒有。
我不知道他這幾年倒鬥淘沙出碼的生坑貨都弄到哪裏去了。居然沒有幾萬大頭洋的積蓄,難道郭三才也抽大煙玩女人,把出碼的生坑貨都揮霍一空……若不是顧及他的那張老臉,真想當麵問他:“喂?郭三才你這幾年也幹過不少淘沙倒鬥的狗棚子勾當,居然沒有幾萬大洋的積蓄……是不是抽大煙玩女人都花了。”
黑狗爺又湊過來,跟郭三才說:“你師侄想必也不會太挑剔,反正到時候抵押之物還物歸原主。你害怕你劉梟師侄黑你。”
郭三才倒也爽朗,見黑狗爺如此說,就不假思索地說:“我對狗棚子裏的生坑貨沒有多大興趣。跟洹洛幫的趙閻王倒鬥淘沙目的就是想在墓塚裏見見瞎子……”這番話說得極為清高,他郭三才就像是一位慷慨無私的大善人!隻拿幾塊大頭洋,就替別人排憂解難。
——我怎麼沒有遇到這麼好的人?難道是我湘西劉梟的命不好嗎。
黑狗爺咧著嘴笑了笑,可見就連他也不信郭三才的話,剛想開口反駁幾句,不料郭三才又開口了。——他說:“你們也許不信。但是假若你師父易仲謀在,他會信的。”其實郭三才沒有說謊。事後,我問了師父鶴頭道人,果然如他所說,郭三才是個極為爽朗的家夥,沒有多少心眼,敢恨敢愛,為人處世猶如竹筒倒豆子,跟這種人“掛柱”淘沙倒鬥不用擔心被黑。
我和黑狗爺都不相信郭三才的話,尤其是我!我不認為有人對能換大頭洋的生坑貨不感興趣。
幾次倒鬥淘沙的經曆,每次都讓我心潮澎湃!孫殿英盜挖定東陵和裕陵,讓我渾水摸魚,幾本破書就讓我發了一筆橫財!之後又跟棺材山長沙幫聯穴,暗度陳倉把本該屬於侯老禿的生坑貨,據為己有!讓棺材山的老刀秀才出碼金碗又賺了一筆!十個盜墓九個貪,他郭三才憑什麼例外,還說跟洹洛幫的支鍋人趙閻王倒鬥掘塚目的隻是為了長見識。
看著鬼話連篇的郭三才我不打算再費唇舌了。於是我辭別黑狗爺走出了老羊記當鋪。本想上樓跟李十九妹道個別,可是朱坦那個瘟神在,萬一他看我不順眼,我豈不是自討苦吃。
在李十九妹跟前輩朱坦打得沒有招架之力,豈不比死還難受。
黑狗爺還在勸郭三才再想想,而我已經拐了彎來到街上。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郭三才的聲音:“劉梟師侄……等等師叔……”停住腳步,裹足不前。然後郭三才就追上了我,來到我的麵前。
“劉梟師侄你走的那麼急幹嘛。”
我見郭三才追來,猜想是黑狗爺說服了他,而他也豁出去願意拿出值錢的生坑貨作為抵押。
郭三才如我所料,這次豁出去了。他把我拉到較為僻靜的巷子,才對我說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抵押物——趙家七世祖的百年老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