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鶴頭道人質問,心裏立即盤算:無論如何不能對鶴頭道人說出一天一百大頭洋出租八門渾元盤的事,稍加思索後,就敷衍了句:“……毛渾元不是替徒兒找龍頭活地……”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對麵的郭三才就開了口。他說:“是我約師侄劉梟到趙和尚墳旁的。”此話一出,無疑是在告訴鶴頭道人真相。
郭三才一心想得到八門渾元盤,鶴頭道人是知道的。我跟郭三才夜間趙和尚墳旁秘密碰頭,還會有其他什麼其他正大光明的事。
鶴頭道人又開始抽煙,默默裝了一袋煙,然後劃了一根洋火,就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我早就做好了聽鶴頭道人嘮叨的準備。可是這次我失算了。
郭三才又竹筒倒豆子一般很是詳細把昨晚趙和尚墳旁的遭遇,給師兄易仲謀說了一遍,隻是不吐露自己得到八門渾元盤的目的。對此我是很想替鶴頭道人質問郭三才一句:“師叔得到八門渾元盤是為了什麼?”但是畢竟鶴頭道人在旁,陰沉著一張寬臉,吧嗒吧嗒抽著煙,不停噴雲吐霧。
看樣子他對郭三才的目的倒是了如指掌,在師父麵前妄自尊大,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情。
郭三才見師兄易仲謀一個勁兒抽著旱煙,就補充了句:“卸嶺門家法門規,八門渾元盤能者居之。這次出墓老屍被人用地氣引出了棺,我自認栽了跟頭,但是假若師兄表示為難的話,師弟也不拖累師兄。”說完就想起身告辭。
鶴頭道人嘴裏吐出了一口很濃的煙霧,對就要起身告辭的郭三才說:“你我同為卸嶺門的嫡傳弟子,何必分得那麼清。大師兄夫婦已經死了多年,你又何必如此放不下……”
聽了鶴頭道人的這番話,似乎在勸郭三才對往事不要懷恨在心,言語上大有緩和矛盾的意思。而郭三才這次硬著頭皮來老宅見鶴頭道人,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山窮水盡之餘登門求助,見鶴頭道人言語上沒有譏諷之意,就打消了起身離去的念頭。見狀我起了個話頭,問鶴頭道人:“師父何時殺牛宰羊打造降龍木鎖屍棺?”
鶴頭道人此時抽完了那袋旱煙,跟郭三才說:“師弟事不宜遲,你我這就動手打造鎖屍棺如何?”
郭三才忙起身,表示願意鼎力相助。然後師兄弟就起身下了樓,到院子裏幹起了木匠活。同時吩咐我叫醒刀疤孔和李銅豹子殺牛宰羊,用大盆接牛、羊、豬、雞的血,一陣子忙活過後,一口沒有油漆的降龍木鎖屍棺打造好了。
刀疤孔和李銅豹子也都依照我的吩咐將五頭黑公牛、五頭黑公豬、五隻黑公羊和五隻黑公雞都一股腦殺了,四個大盆裏頭都是熱騰騰的血,令人看著就不舒服。
降龍木鎖屍棺打造好,郭三才就把五十斤生糯米倒入鎖屍棺裏,然後就隻剩下守棺待屍,一旦那具出墓老屍進入老宅,就然他躺進這口降龍木鎖屍棺裏,再次被棺壓起來。
我曾提議當出墓老屍進入鎖屍棺後,一把火燒個一幹二淨。可是郭三才還是有些不舍,畢竟是自己花了多年的心血,他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多年的心血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