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渾元用他那張圓嘴告訴我,幾年前他就替這齋飯崗不遠的一家姓“杜”的土財主家看祖墳,這座齋飯崗恰巧是他家祖墳的案山,一旦遭到破壞,準會影響他家祖墳的風水,對後代子孫則是大凶之兆。輕則時運不濟,流年不利,嚴重時會有窮鬼纏身,天降橫禍,瘟神上門,還有血光之災。
杜定球聽了毛渾元的一通堪輿術指點後,就對這齋飯崗視為神物。平時很少讓陌生人靠近,更不要說有盜墓賊盜挖齋飯崗,去年就有一夥嶺南幫的盜墓賊來到這齋飯崗,企圖盜挖大將軍墓,結果別杜定球一根繩都給綁了。
說是要拿送官府,危急關頭那夥盜墓賊發下毒誓,並拿出一件玉豬龍換了一條老命。
杜定球也是個守財奴!平時吃飯都不準剩,見是一塊玉,立刻眉開眼笑,當即就放了那夥嶺南幫的盜墓賊,至於那玉墜“玉豬龍”自然被杜定球據為己有,成了他的私有之物。
我聽到這裏就眼紅,憑什麼齋飯崗就是他家的,就算是齋飯崗上麵的封土堆是他家祖墳的案山,但是土堆子下的狗棚子也是他家的案山,如此霸道蠻橫的土財主,我是最看不慣的。比黃舉人還蠻橫,這種人就該讓草鬼婆下蠱弄死,少一個是一方百姓的福氣。
相墓師毛渾元對這位杜定球倒是很是恭敬,言語之間透露出一股恭敬,其實就是拍馬屁!見杜定球家有財有勢就想巴結,抱粗腿兒,比刀疤孔還不如……可是看毛渾元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看刀疤孔怎麼看怎麼順眼!看刀疤孔就像看春天的花朵,秋天的果,夏天的冰塊,冬天的火,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相墓師毛渾元說到此處話鋒一轉,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對我說了一句讓我始料不及的話,他說:“杜定球其實也想盜挖齋飯崗下的大將軍墓,把狗棚子裏的生坑貨都據為己有,就像當年把嶺南幫那夥盜墓賊手裏的玉豬龍據為己有一樣,人都貪不光你梟爺貪,誰都貪!大頭洋誰會嫌多,你不會杜定球也不會。”
我隻知道我不嫌大頭洋多,沒想到這杜定球跟我一個德行,難道跟他還會是誌同道合的同道中人。……不像一個守財奴,不過會比黃舉人斯文點,還能出身盜墓世家,跟我秉燭夜談盜墓心得……愈想愈想知道更多關於杜定球這個守財奴的情況。
毛渾元這次除了替我找龍頭活地之外,的確如張藏鳳所猜別有用心,想慫恿杜定球盜挖齋飯崗下的古墓,杜定球是個土財主,自然不可能幹土魚和穿山甲的活兒,如此一來我們匣子山鳳尾幫就派上用場。之前之所以沒敢明說,隻是他沒有把握勸說杜定球同意盜挖齋飯崗下的塚子,更別想從狗棚子裏摸取生坑貨了。
眼下似乎他是多餘的了。不想王駝子和他外甥貴貴替我們打好了一個盜洞,我們可以暗度陳倉,用木板修複一下那段坍塌的盜洞,就可以繼續打盜洞,一直打到大將軍的狗棚子上,想到此處不禁端起地上的半盆冷水,來到樓梯口依舊呼呼大睡到刀疤孔跟前,兜頭蓋臉就潑了上去。
刀疤孔機靈打了個冷戰,瞪眼大叫:“下雨了!”見我手裏拎著銅盆,就笑吟吟說:“梟爺怎敢有勞您老人家給小的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