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好啊,我聽說了,他們談婚論嫁好久了……”

“你沒聽說的是,這長峰爸媽太好了,非得給兒子媳婦買房。他們在上海有四套房子,讓媳婦隨便選,但哲哲不愛去,非要把家安在北京。長峰媽也答應了,準備拿出三十萬作首付在二環內買一套小三居或大二居,婚前房嘛,準備寫長峰媽和長峰的名字,讓長峰還月供。哲哲勃然大怒啊,和未來婆婆惡狠狠地吵了一架,和長峰掰了。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她導師了。這丫頭遇到事就愛走極端。”

何琳也說:“未來婆婆幫忙,是把雙刃劍,既解決了你眼前的問題,又為你們以後的矛盾埋下了伏筆。”

“可不是,哪有十全十美的呢,既享受了婆家的好處,就得接受婆家一定的製約,哲哲就是不想享受婆家的好處,也不想受那份製約……”

正說著陳哲又樂顛顛地回來了,“嘿,一臉晦氣,背後說灑家什麼壞話了?”

“說長峰媽給你在北京買了一套房呢。”

“哈,呸!”陳哲氣哼哼的,有點不想提當年又解釋不清的意思,“哪是給我買房呢,算盤打得太響了,愣讓我給聽出來了!我們都商量好下個月領結婚證,他媽這個月就把錢打過來火燒屁股地急著買房,房產證上寫他媽和他的名字,二十年的月供讓長峰還。不等於結婚後我還在為他的婚前財產做出努力嘛!”

“可法律規定你們婚後長峰還的那部分也有你一半啊!”

“我幹嗎要這我這四分之一財產都不到的房子啊!長峰比我早工作一年,一年中也攢了幾個錢,我讓他攢的,不然我們都能花完!結果他媽一句話,攢的這些錢都放到房子裝修裏去了!”

“可那是長峰的婚前財產呀!”

“婚前財產我不惦記,可他媽卻惦記著我未來老公的收入呢!一下子就預先透支了我未來家庭二十年的部分收入,現在房價恨不得天天漲,這輩子我還能指望住上我們自己的房子嗎?”

“這房子不是讓你們長久住嘛!”

“我寧願租房!我可沒指望他們幫我,愛幫不幫,但我就不能這麼鬱悶著!誰在啃誰不是很明顯嗎?”

“長峰現在怎麼樣了?”

“據說現在又找了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女孩同居著呢,那女的催他幾次結婚了,他就不動彈,據說他家裏也不滿意——人家女的都同意為他家的財產增值做二十年貢獻,他和他家都不樂意呢!人與人比,怎麼顯得那麼賤!”

“行了,不說了,人家那估計也是愛情選擇的結果。”

“好吧,咱這會兒去看看你們所謂的愛情和結果去。”

小雅與陳哲是發小兒,何琳因與小雅是好友才進入這個小圈子的。原本小雅和陳哲商量好了,要去會會小雅的婆婆,雖不至達成什麼成果,氣氣她也算出口惡氣。尤其是陳哲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新新人類,為好友甘願兩肋插刀,是不在乎得罪什麼人的。何琳呢,可去可不去,但一想到回家麵對那麼多人,尤其是與婆婆勾心鬥角,傳誌又一味對他媽低眉順眼,心好煩,就濫竽充數,跟著看熱鬧去了。

那天何琳開著母親的車,鬱教授外出講課去了。一行三人浩浩蕩蕩殺進小雅三個月沒怎麼回的家。

小雅婆婆鄭氏開了門,立即嚇了一跳,剛午睡過,眼睛骨碌碌地看著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士魚貫進入房間,有點納悶,“今天怎麼回來了?”

“哎呀,鄭奶奶啊,媳婦周末回家吃頓飯不是很正常嘛!”陳哲出頭,笑嘻嘻的。

鄭氏瞅了嬉皮笑臉的陳哲一眼,有些嫌惡,“去年還叫我伯母,今年就升級做奶奶了?”

“哈,今年我眼拙,見了小雅覺得叫阿姨差不多,皮膚皺了,沒光澤了,眼角也有魚尾紋了,沒想到一向水靈的小雅會老這麼快,婚姻催人老啊!唉,這劉阿姨的婆婆當然叫奶奶合適了。”

鄭氏五十多歲,何等精明之人,一眼看出這三位來者不善,卻麵帶笑容,說:“我家小雅操心,加夜班多,不注意喝水,熬的。有空給她補補。”

小雅背後冷笑,麵子話比誰都會說。

“真是小雅,你幹嗎都上夜班啊?調到白班多好。再說了,有必要為了工作把自己摧殘成這樣嗎?你看鄭奶奶,不,鄭伯母,皮膚保養得多鮮嫩,紅光滿麵,富有光澤。幹脆,你班也別上了,方鴻俊的薪水那麼高,養活老婆還不天經地義、小菜一碟!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嘛!”

哇,何琳都佩服陳哲的口才和膽略,想與心思縝密的鄭氏對決,你得腦袋轉得快、放得下臉皮還得有嘻嘻哈哈來回打圓場的本事才行,怪不得人家讀到碩士了,還新聞專業。

鄭氏微微笑著,還給各位端糖吃,“小雅現在工資不高,自己吃的估計都不夠,你們正好勸勸她別幹了,回家養養身體生個小寶貝吧,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小雅找著空隙反擊了,“現在生個小孩貴著呢,生起養不起啊!”陳哲立馬驚訝地回頭看小雅,“不是吧姐姐,你工作這麼久了,就是現在一月掙一千大洋,你去年大去年掙的銀子呢?再說你親愛的老公每月也那麼多銀票,都花哪兒去了?敢說你手頭沒錢生不起孩子?!”

小雅馬上舉手發誓:“我兩個卡上加起來不到一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