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一天(1 / 2)

第十八章那一天

【當謊言的袈裟被掀開,下麵的真相總是血淋淋的。】

林淵在消□□水的味道中醒來,外麵的天還陰著。都說人的情緒會隨天氣變化,林淵卻把這場大雨當成老天爺看出了自己的不爽。

門從外麵推開,百合的清香混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刺激他嗅覺,林淵胃部又一陣抽疼。Susie走到床邊拿花瓶插花,她肩上發梢都沾著雨,濕漉漉的和花瓶裏的白百合一樣。她餘光看到皺眉的林淵,冷哼一聲,“Lin,你可真有出息,為了個女人就把自己喝成胃出血,如果哪天濮玉和那男的結婚,我是不是要做好你直接胃穿孔的準備?”

“蒙裏來了?”

“來了,被我打發走。醫生說你這次情況很危險,需要靜養,你那個小公司交給他兩天倒閉不了。”

林淵被Susie說笑了,“好歹也是個資產幾十億的‘小公司’。”

Susie想笑,卻忍住了,她俯身蹲在林淵床邊,拉起他的手,“Lin,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不喜歡我不要緊,你最後和誰在一起也不要緊,但濮玉真的和你不合適。”像是為了證明她這個論斷,Susie咬著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後才說,“我剛剛在樓下看到濮玉和她那個做醫生的未婚夫一起去了婦產科,我想濮玉她是不是懷孕了……”

林淵知道,濮玉不可能懷孕,泰國的那次流血事件直到他還記憶猶新,所以他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

林淵不顧Tina阻攔闖進辦公室時,濮玉正抱著杯熱咖啡暖肚子。

七月的蓉北,兩天暴雨過後,迎來一個歡快照耀的大太陽。屋裏沒開空調,林淵從門外進來感覺到明顯的冷熱溫差。

濮玉喝著咖啡看資料,明天是葉淮安離婚案的第二次開庭審理,前天她就接到了法院通知開庭時間的電話,這個時間見到林淵,她多少有些意外。自己好像已經幾天沒見他了,這時看林淵,人瘦了些,衣服也沒往常那樣整潔,隻是藍眼睛依舊明亮。

她朝為難的Tina揮揮手,要她出去。房間恢複兩人狀態,濮玉抹了抹額頭的汗,也覺出房間的熱。

“林先生來是要關心葉先生明天的案子呢?還是世邦同宋都的合作進度呢?如果是離婚案,開庭審理,你可以到現場觀摩。如果是合作案,抱歉,行裏安排我了其他任務,這個案子現在我不參與了。”

“濮玉,你最好和我解釋下這是什麼。”蒙裏把資料交到他手上時,林淵的大腦整整空白了一分鍾,接著他想也沒想直接開車衝到了永盛濮玉的辦公室,而今天,他才剛出院。

濮玉放下杯子,指尖壓著林淵丟來的那張紙滑到自己麵前。一份醫檢報告,名字是她濮玉的。她的病還是被他知道了。

她收回手,手交疊在桌下,“我還不知道林先生什麼時候有做偵探這種好興致了,我……”話沒說完,她直接連人帶椅子被林淵推到身後牆麵。

臂彎的狹小空間裏,林淵的氣息清晰曖昧,這讓濮玉的呼吸開始艱難。對視幾秒後,她先放棄,濮玉肩一垮,放下防備,“好吧,我病了,還有一年的命,林淵,我就快不能礙你的眼了。”

“濮玉,你還不說實話嗎?”他是手捏上她肩膀,生生要嵌進去的力道,濮玉心一突,那件事終究還是被他知道了,也是,林淵想知道的事情,又有什麼瞞得過他呢。

她閉起眼,努力壓住眼睛裏的熱,“我曾有過你的孩子,死在出生那天。”

林淵的臉片刻怔然,抓住濮玉胳膊的力道也小了許多。迷茫的表情第一次出現在他英俊的臉上時,濮玉聽到他的聲音,“什麼時候?”

“五年前,八月十六。”濮玉笑容成了僵硬,她總忘不了那天,自己躺在手術台上,九死一生,下身疼的早不是自己,孩子出來後半天沒聲息,過了好久,那個德國醫生才告訴她。

孩子走了。

誰說回憶是沒感知的,每每觸及那段記憶,痛苦就像來自地獄般狠狠啃噬她的心。白色的醫院,白色牆麵,白皮膚的日耳曼醫生留給濮玉的是段屬於血淋淋的記憶,“孩子長到三個月時,我發現得了這個病,醫生要我拿掉孩子再開刀,可我舍不得。我就想啊,再堅持一下,就一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其他。後來孩子沒了,我的病也沒辦法了。”

“不過也沒什麼,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明明知道你是為了報複維堔才和我在一起,還執意生下你的孩子,不知這是不是每個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會犯的偏執。”

“如果不是我發現,你是打算瞞我一輩子?”林淵的手虛虛的抓著濮玉的胳膊,再沒一點力道。

“林淵,我的一輩子就隻有一年了,瞞不了你多久。”

“濮玉,你真狠。”

“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林淵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轉身,“男孩兒女孩兒?”

“女孩兒。”濮玉愣了下,反應出他在問什麼,她低下頭,“六斤四兩,如果活下來會是個健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