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光照下,久經炙烤沒人維護的路段,公路上殘餘瀝青融化後,散發著經久不散的刺鼻焦臭。
突然,一輛越野車呼嘯而過。
車輪碾過滾燙的路麵和死在黏稠瀝青裏的動物殘骸。
錢多利單手握著方向盤,駕駛室裏煙味彌漫。
把最後一根煙摁滅在點煙器裏,方向盤猛的向左打,車子頓時拐入另一條稍顯工整的道路。
不再捏煙的手,微微發著抖。
身體裏屬於alpha的安撫信息素快要耗盡了,他不可能以這種狀態持續在沙漠裏開車。
那樣太危險。
他要去不夜城,那裏能最快買到想要的信息。
本以為可以直接開車橫穿中部沙漠,但現在看來,他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小時。
抬眼望著前方仿佛飛機起跑道的筆直公路,再開一百公裏,那裏有租直升機的服務站。
他需要一架直升機,一個駕駛員,一包阻隔貼和一盒抑製劑。
趁現在還清醒,錢多利又提了一截車速。
半小時後,他在他人異樣的眼光中,去自動販賣機裏買了阻隔貼和抑製劑。
貼上阻隔貼,沒有急著打抑製劑。
雖然抑製劑能抑製信息素,但同時也會抑製腺體能力。
現在他誰也依靠不了,隻能繼續依靠自己。
穿著不合身的風衣,赤著腳,不看他人的目光,錢多利徑直走進服務站內的便利店。
從換衣間出來時,他換了一套休閑衛衣褲,手腕上重新佩戴好了手環。
右手拎著放了骨灰盒和必需品的手提箱,左手臂彎搭著一件黑風衣。
本想把這外套丟垃圾桶,但衣服上殘留的信息素能讓他能稍微好受點。
接下來的辦理過程很順利。
很快,他坐上了直升機,司機是個beta,話不多,做事沉穩牢靠。
直升機起飛前,他撥了一通電話。
“朵斯加,你還在不夜城嗎?”
“那就好,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沒和朵斯加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去不夜城,他隻說到了後麻煩對方能接應他一下。
要查出那些人,並雇殺手去解決,需要他親自安排。
至於他的人渣父親,那個人必須跪在媽媽的骨灰盒前,懺悔到無法懺悔為止。
錢多利戴好降噪耳機,放下手臂,緊緊攥住放在腿上的黑風衣,在與本能的對抗中皺眉閉上眼。
直升機起飛後不久,又有一架直升機升入高空。
但與前一架飛行的方向不同,那架直升機飛往了臨海,然後有人從那架直升機下來,轉乘私人飛機飛向新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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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綠蔭下。
電子指針走到下午兩點,朵斯加第十八次看向天空。
“多利哥哥怎麼還沒到啊?”
錢多利一小時前給他通了電話,說大概半小時後到。
可這都已經又過了半小時了。
“他還是不接電話嗎?”這是洛安樂的聲音。
朵斯加低頭看看手環,滿臉都是擔憂,“對啊,打得通,但是一直沒人接。”
就在這時,洛安樂懷裏的團子突然舉起小胳膊,小手指向天邊,清脆的發出了幾個重複的音。
“duo-多多。”
同時,瑞克斯也開口了:“來了。”
朵斯加順著小團子指的方向眯眼眺望,結果隻看到一個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