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底層是堆放貨物的地方，之前關押謝炎的籠子也放在這裏。
空氣中滿是血液和海水混雜在一起的黏膩腥鹹，嚴洛不喜歡這個味道。
兩人藏匿在最角落的地方，之前是因為關著謝炎，才會有人在艙門外守著。
現在裏麵都是貨物，一般不會有人來這。
謝炎睜著眼睛，在些微光線的反射下，如同滾落在黑絲絨上的紅寶石，好看且招人。
“重生是什麼樣的體驗？”
相顧無言許久後，小謝炎終於忍不住開口。到底是19歲的年紀，還不如29歲的謝炎那般穩如老狗。
他的好奇沒什麼問題，換了任何人都會，隻是這份好奇，不免讓嚴洛回憶起一些刻意去忽略的記憶。
比如破開身體各處的鋒利刀刃和無邊無際的痛楚。
沉默半晌，嚴洛回答道：“很疼。”
小謝炎：“重活一次為什麼會疼……”
嚴洛沒吭聲，小謝炎也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活很疼，是死的時候很疼。
如果不是淒慘死去，又怎麼會有重活一次的機會，如果人人都能死了又活過來，世界豈不是要亂套了。
察覺自己問了個令人窒息的問題，小謝炎頭皮麻了一瞬，開始閉嘴選擇和意識領域裏的大謝炎溝通。
“你怎麼這麼差勁，你不是說他是你老婆麼，你怎麼還讓他受那麼大罪？”
大謝炎翻了個並不存在的白眼，但這次隻是冷哼了一聲【你不之前還差點掐死阿洛麼？】
小謝炎有理有據的反駁：“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他未來會是我老婆啊。”
【呸，是我老婆，你少占便宜！】
大謝炎被惹毛了，選擇不搭理幼稚版的自己，一時間無人說話，四周寂靜無聲。
淩晨五點左右，船動了。
其實船艙裏待著很不舒服，但嚴洛是真心覺得謝炎這剛生出來沒多久的龍翼無法帶他橫跨這片海灣。
事實也是真的不行。
————
船是大型貨船，好在速度不算慢，橫渡海灣隻需要一個半小時。
當船靠岸之後，一直保持安靜狀態的船艙終於有了些響動。
陸續有人來把貨物搬運上岸，嚴洛和謝炎待在最底層，雖然暫時沒人來，但最多二十分鍾之後，肯定會有人發現他們。
這是個尷尬的事情，直接跑還是放倒兩個再跑呢。
衡量了一下兩人現在的實力，嚴洛咳了一聲：“你休息差不多了吧，待會他們東西搬差不多了，我們趁著搬運工進來以後敲暈他們直奔甲板。你直接帶我飛走，晚一點咱倆都得被打成篩子。“
嚴洛刻意用嚴肅的語氣，希望小謝炎能重視一點被“打成篩子”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沒想到，小謝炎抬手就把人攬進了懷裏，一對龍翼也安撫似的環繞過嚴洛肩膀：“阿洛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一點都不會。”
說完這句話，小謝炎就把人放開了，要不是太黑，嚴洛肯定能看到他古怪且通紅的臉。
“那、那什麼，剛剛不是我啊，是，是你男人！”
嚴洛還愣著，就被這句話給噎住了，“你男人”這三個字雖說是事實，但也著實有點雷人。
“你意思是，剛剛抱我的人，是阿炎？”
小謝炎紅著臉瘋狂點頭，但又想起嚴洛應該看不見，隻好別別扭扭地開口：“嗯，剛、剛才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控製了身體，那話也是他說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