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不……”
還在昏迷的姬鬱呢喃出聲，一隻手無意識地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
諾亞瞥他一眼，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在做噩夢。”伯洛斯緩了一會，發動車子準備去往下一個任務地點，又說道：“這次的晶核準備給我多少？”
原本隻是說來當向導，又是打喪屍又是當口糧，都淪為保姆了。
“給你十分之一好了。”諾亞腳邊的麻袋已經裝了大半袋子，大致數了一下也有上千顆晶核，更別說她還剩下十個任務地點沒有清剿，十分之一也有將近一千顆了。
伯洛斯掃了一眼麻袋，沒說什麼，發動車子去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應該是覺得諾亞給的太多了，接下來的任務伯洛斯也出了手，隻不過他還要小心車裏的姬鬱被漏掉的喪屍來上一口，不敢走的太遠。
之後的行程格外順利，諾亞清剿完第七個任務地點回來時已是晚上十一點。
“先在這裏歇下吧，開了一天車又被你吸走那麼多血我也沒精力再開了。”伯洛斯已經把駕駛座放倒，又將姬鬱挪到了副駕駛，讓諾亞在後座休息。
諾亞把整整兩麻袋晶核丟到後備箱，鑽上後座，不過伯洛斯似乎沒有睡覺的意思：“我來守夜，你歇著吧，介意我抽根煙嗎？”
伯洛斯手上夾著根煙，還未點燃，諾亞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煙是什麼？”
“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來的？”伯洛斯拿出打火機點上，煙霧嫋嫋升起，吸入諾亞的鼻腔，嗆得她直咳嗽。
“咳咳……我睡了幾千年，最近才剛剛醒來。”也就隻有最初被嗆到，相比於臭味，這種味道還可以忍受。
伯洛斯開了車窗，周邊的喪屍他們剛剛清剿過，所以外麵一片寂靜。
“幾千年，那你們血族是可以永生？”
“大概吧，初代血族到現在都還沒死，我就更不可能了。”眷屬也可以感知到自己的上位血族，如果上位血族死亡，就會有一種枷鎖斷了的感覺。
伯洛斯吐出個煙圈，撣撣煙灰道：“那你為什麼不跟同類在一起？”
諾亞躺在後座陰森森一笑：“小家夥，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知道諾亞少說活了幾千年，但是她頂著一張少女臉說他小家夥還是很別扭啊。
伯洛斯漫不經心道：“對於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會很好奇。之前你不是說卡佩斯也是血族，第三軍團很有可能全是他們的人，那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
“那人類有第一和第二兩個軍團，你為什麼不在第一軍團呢？”
問題踢回給伯洛斯，他掐滅煙，沉吟道：“因為有不想見的人。”
“哦？”這倒讓諾亞提起興趣，她還以為這人這麼孤僻已經孤家寡人一個了。
“倒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是最開始的一批異能覺醒者，為了食物被拋棄了而已。”
思及此，伯洛斯的眉宇間也多了一絲陰霾，讓諾亞更新奇了。
“後來我也努力提升異能，加入了第二軍團，他們聽說後還來找過我想拉攏我到第一軍團，被我拒絕了，隻是他們糾纏不休，我便把他們打怕了。”
“他們？”
伯洛斯沉默片刻，歎息道：“所謂的家人罷了。”
剛開始人們還沒來得及建立幸存者基地，生產停滯的同時還要麵對喪屍的威脅，尤其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伯洛斯起初沒有異能，他們原先住的地方有異能者組建了一個小避難所，隻是每個異能者隻能帶兩個家人進去。
那時伯洛斯因為父母去世早，一直跟著姑姑一家生活，而姑姑一家剛好表弟擁有水係異能，所以他帶了自己的父母拋棄了他。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隻是他們趁著他出去尋找食物悄悄進了避難所，等他回來時看到冰冷空無一人的屋子，那一刻他如墜冰窟。
現在再想起這些他已經不會傷心了，伯洛斯又點上一支煙，在他們拋下他一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
諾亞趴在放倒的駕駛座靠背的頭部，兩人的距離幾乎為零，伯洛斯的腦門甚至都能感受到諾亞胳膊上冰冷的溫度。
“家人啊……”諾亞想到了自己，她好像從記事起就是孤身一人，後來成為血族，那些自私的同類也不能稱作是家人。
“你也知道了我的，不說說你自己？”
“哎？我可沒說要告訴你什麼哦~”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他也隻是一時好奇而已。
不過想到諾亞的體溫，伯洛斯問道：“你很冷嗎？”
“不啊，”諾亞的手撐著頭，從上而下跟伯洛斯對視著，“你好像很關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