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對吧……”
劉詩聲音顫顫，“李卉卉她……我…當時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我隻想著快點逃…沒想那麼多……”
“所以你就把她往怪物那推？”白逸反問。
聽到這話，間子寧滿臉震驚，“劉詩，是你殺了李卉卉？”
“不是我！”
劉詩猛得搖頭，“不是！不是我！”她神情慌亂，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尖銳高亢，“我們倆躲在同一個地方，被那怪物發現之後，她遲早會死的！是她自己跑得不夠快，要是她跑快一點就不會被殺了。”
白逸皺眉，很難想象她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能說出這種話來。
“人都死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劉詩一滯，沒料到白逸會這麼說，她以為白逸和間子寧會明白的，他們會諒解自己的不容易的。
她不是都說了嗎，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也不想死啊……
她看著白逸，沒錯過對方眼裏毫不掩飾的厭惡。
在這一個瞬間，劉詩心底忽然漫上一股怒意。
我有什麼錯？
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在那種生死瞬間，誰能保證為了活下去不做點手段？他們兩個裝什麼高尚啊？
想到這，劉詩的心被刺了一下，她臉上的肌肉在不自覺的顫，質問：“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你救過我一命我就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沒有你。”她又看了看間子寧，“沒有你們……”
此時殘留在劉詩心底中最後一丁點兒愧疚消失，反上來的隻有被拆穿的憤怒，她聲音尖銳，“沒有你們，我照樣能活下去！”
“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間子寧皺眉，“你真是瘋了。”
白逸：“……”
人性複雜又懦弱，總有人會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而推卸責任，被拆穿之後隻餘下憤怒。錯的不是自己，都是別人愧對了她，仿佛隻有這麼想，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
劉詩選擇了留在房間裏，白逸和間子寧沒有管她，往門外走。
他們要不斷循環，利用循環來打斷循環。
走出門後，與前幾次循環不同的是，他們沒有被迅速又遣返回房，中間的速度變得緩慢了些，他們甚至看到了外麵的走廊。
整個走廊被大水淹沒，高度在人的胸腔。
燈光昏暗，空氣潮濕，仔細聽，水中似乎還有什麼聲音，很沉悶，很悠揚，如同鯨魚在深海裏歌唱，歌聲回蕩整個走廊。
“看、看來我們的選擇是對的，這次循環的速度變慢了，要是再多幾次，是不是會變得越來越慢，我們也許就徹底走出房間了？”
“難度很高，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白逸走在前頭，間子寧緊跟著她，聽到這歌聲後他都不敢回頭。
間子寧有巨物恐懼症，生怕一回頭，對上一雙碩大的魚眼，那樣的話，他會當場瘋掉。
兩人在走廊裏行走了大約一分鍾，剛好走到樓道，再往前踏一步，他們又被遣送再次回到了兒童娛樂房。
這一次，房間又變了模樣。
池子裏依舊晃蕩著水，但水沒有漫延，水裏的不明生物也消失了，這現象證明白逸和間子寧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每一次循環的確都能改變房間原本的模樣。
劉詩依舊待在房間裏，她的兩條褲腿都爛了，露出來的兩條腿上麵是大大小小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