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旺給他奶奶布置了個簡單的葬禮,並跟白逸說要守孝一晚,隔日才能出發。
白逸點頭同意了,天黑後,她站在空寂的院子裏,聽著田野裏昆蟲的鳴叫聲,心中有點疑惑。
這也太冷清了吧。葬禮雖然簡單,但卻沒有一個村民前來問慰啊。
“也許是因為都忙不過來吧。”畢竟這個村子裏剛死了不少人。
今夜,白逸的夢裏仍然有怪物,但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感到恐懼和不安了。夢中的她拿起刀,開始主動反擊,她將那些怪物一個、一個地殺死。
白逸從小就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孩子,她告訴自己,如果這個世界隻有強者能活下來,那她絕對不會容忍自己成為弱者。
清晨的陽光明媚溫暖。
白逸叼著個紅豆餡的麵包一口一口地咀嚼著,等到五個麵包吃完,景旺才出來。
對此,她頗有些不滿,一轉頭看到景旺大包拎小包,雙手提兩個,背上還要背一個,還要放一個在大黃身上時,更不爽了。
“你有沒有搞錯啊,當出去旅遊嗎,這麼多行李。”
景旺今天換下了平常的校服,穿了條灰色運動褲搭配黑色棒球服,看著還挺帥,隻是臉色蒼白,眼角有一圈烏黑,很憔悴。
他現在的模樣像是雛鳥,被迫離開長輩的羽翼,跌跌撞撞開始第一次飛行。
“這些都是我通宵整理的。”景旺解釋。
“丟掉,隻留一個箱子就夠了。”白逸抖抖手指。
景旺手捏著行李箱把手,和她辯駁,“這裏麵裝的都是有用的東西,不能丟。”
白逸沒了耐心,“多大了,怎麼比小姑娘還要矯情。”
景旺很認真地回答她,“17,不,今年就要滿18歲了。”他不想被看扁,但手仍然固執抓著行李,聲音低了一些,“不能丟,裏麵裝的是……奶奶的遺物。”
“……”
白逸頓了頓,她有點應付不來這午夜傷心男高,轉移了個話題,“我騎摩托來的,你這麼多行李不好放。”
她以為景旺聽到這句話會知難而退,哪知道景旺從兜裏掏出一把車鑰匙,摁了下,“我有車,後備箱容量很大,夠放的。”
白逸:“……”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全能麼,隨便揪出來一個都會開車,比她強……
上了車,景旺問她開去哪,白逸在地圖上點點,“南山縣。”說完,她便用帽子遮住臉,往後一躺,開始補覺。
有漂亮男高當免費司機,還蠻爽的。
景灣對南山縣的路線很熟,從村子到南山縣的路途不遠,開三小時就到了。他將車平穩停好,偏頭一看,白逸睡得很沉,他猶豫該怎麼叫醒這位“遠方表姐”。
白逸是被舔醒的,粗糙帶著點倒刺的舌頭在她臉上摩挲來摩挲去,她起身下意識給了那東西一個大逼鬥,然後聽到了大黃“嗷嗚嗷嗚”的委屈叫聲。
她從臉上扒拉下來一小塊牛肉幹,轉頭用質問的眼神看景旺。
後者偏移開目光,反應迅速立刻拉開車門,對著後座位喊,“大黃,下車了,我們到縣裏了。”他看了眼手機,自顧自說,“快到午飯時間了,該去吃飯了。”
“汪汪!”
大黃對“吃飯”這兩個字格外敏感,一聽到就熱情地搖尾巴。
白逸不爽地用紙使勁擦了擦臉從車上下來,她正想著教訓景旺兩句,餘光卻瞥到車庫不遠處停著幾輛很熟悉的車,還有很熟悉的聲音。
她一把拉過景旺躲到柱子與牆壁的死角處,景旺一米八多比她高大半個腦殼,她將景旺腦殼往下一壓,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出聲你就死定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景旺很聰明地閉嘴了。
聲音在地下車庫響起,有些空曠,但很清晰,是楊嘉和楊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