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一切平靜的如昨日,安鹿靜靜地躺在床上。
男人伸手一寸一寸拂過她的臉頰,床頭櫃上放著的被鉛筆圈起來的泛黃日曆。
崩塌的希望,沆瀣的迷霧,淩晨四點頭腦的空洞,平穩又無力的心跳。
宋朝野輕輕挪動,生怕打擾了安睡的人,握住她柔軟無力的小手貼著臉頰。
這樣他才有得到一點溫暖,那顆心才能找到歸宿。
睫毛被淚水染濕,男人呢喃著什麼,仔細聽來竟是在呼喚安鹿的名字。
一聲一聲又一聲。
輕微的啪嗒聲,門被帶上,許煙悄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宋朝野。
她本來是想看看安鹿的,卻又不想打擾某人,許煙此刻都能想起來,或許一輩子都忘不了。
宋朝野這樣堅如磐石,遇到困難拚盡全力都要克服的沉默男人。
在看見安鹿蒼白的臉躺在床上時,哭的像個孩子。
明明自己身上的傷都沒有恢複卻不管不顧的陪在安鹿身邊不吃不喝,若不是沈數年勸解,為了安鹿也要照顧好自己,恐怕此刻的他如同行屍走肉。
許煙長歎一聲,她開心安鹿找到那個視她為生命的男人,又感歎兩人的情路坎坷。
迷迷糊糊的,宋朝野腦中浮現安鹿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最終都會演變成倒在他的懷裏。
不論多少次,結果都沒有變,安鹿最終還是離開了他。
宋朝野驚醒,歎息的捏了捏鼻梁骨,他又做夢了,夢見安鹿醒來,夢見安鹿離去。
多少個夜晚都在無邊的噩夢中驚醒,唯有安鹿身邊可得一絲平靜。
甩掉腦海裏的胡思亂想,宋朝野輕輕將女孩兒的手放在一邊,起身去倒杯水。
剛轉身,宋朝野察覺到手指被什麼東西勾住,柔軟溫熱,力道不重,卻讓宋朝野定在原地,怎麼也動不了。
“宋朝野!”女孩兒輕飄飄的如棉花糖柔軟的語調落在宋朝野的耳朵裏如同晴天霹靂,驚的他不知作何反應。
宋朝野微微張大眼睛,僵硬的轉過身來。
昏迷多日的女孩兒睜著那雙小鹿眼,嘴角含笑,手指勾住他的,帶著剛醒來的軟糯香甜。
安鹿見男人不答應,又看男人青色的眼圈,眼睛裏布滿血絲,胡渣都冒出來,像個失意頹廢的男人。
安鹿心裏跟針紮似的疼,密密麻麻,撒嬌般搖晃男人的手指,再次喚他,“宋朝野!”
“你醒了!”
宋朝野不敢相信,撲上前緊緊擁抱住安鹿,力度加大,嘴裏呢喃道:“你真的醒了,這不是夢!這不是夢!”
隨即男人開始笑,笑的眼淚花冒出來,腦袋埋在安鹿的頸窩,深深的吸入她的氣息,怎麼也不滿足。
等待的漫長歲月裏形同枯槁,無數個崩潰的日子裏,唯一支撐宋朝野活著的信念就是安鹿。
他在等,等他的小姑娘醒來!
他也終於等到,等到那個人醒來,等到那個人環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
“宋朝野,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