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在巳時初上了五神山,皓翎王即將散朝,瑲玹隻給了玟小六和塗山璟半個時辰的時間用於梳洗。
幸好他們兩人也不是拖遝的性子,半個時辰未到,兩人已經在侍女的服侍下從華音殿走了出來。
玟小六身著淡藍色男裝,看起來幹淨整潔,而塗山璟就大為不同了,脫去了粗布衣衫的他,穿著飄逸的寬袍長袖,錦衣玉帶,行走間別有一番風姿。幾乎是完全吸引了玟小六的視線。
霜起與瑲玹等候在殿外,看見這一幕,都同時皺起了眉頭。
霜起時疑心塗山璟是否已經對玟小六表明了心跡,而瑲玹則純屬是看不慣兩個大男人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索性出口打斷兩人的對視
“師父已經散朝,方才已經有宮人來請了,你們若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去拜見他。”
玟小六心中倏地一緊,塗山璟抱著她,自然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緊張,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緊張,但還是寬慰 她道:“別怕,不管怎麼樣,我都在這裏陪著你。”
他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在場的眾人都能聽見。
瑲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率先走了出去,霜起乘著肩輿,身側琳安低著頭,乖順的陪著她一起。
朝暉殿
瑲玹站在皓翎王身側
“宣玟小六、霜起覲見!”
宮人的聲音層層通傳而來,塗山璟抱著小六入殿,霜起則被琳安扶著慢慢走進殿內。
玟小六的腿傷導致她不能行跪拜之禮,霜起的腿上藥後倒是已經拆去了接骨木,僅用白鍛裹著,被琳安扶著跪在地上的時候仍感到一陣由膝蓋穿來的鑽心疼痛。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額頭細汗密布,卻還是強忍著疼痛跪了下去,但她隻能用左手撐著身體,看上去頗為艱難。
塗山璟行完禮後不見回應,抬頭看見皓翎王一直盯著他身後的兩人
他解釋道:“玟小六與霜起腿上皆有傷,禮節不周之處,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明亮的大殿中,最高處擺放了一張坐榻,皓翎王端坐在上麵,雖然年紀輕輕,但他兩鬢已經有了白霜,看上去為他增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進殿前玟小六很緊張,可真等到了皓翎王的麵前,她反而放鬆許多,像是破罐破摔似的,大大咧咧的任由皓翎王打量。
上上下下看了許久
“你們受傷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不等玟小六回答,立在他身側的瑲玹就答道:“我弄傷的,玟小六這人狡猾多變,我隻能出此下策。”出於某種目的,他並沒有提到霜起。
皓翎王聞言看了他一眼,雖沒說什麼,卻讓對他很熟悉的瑲玹感到了他的一絲不悅。
皓翎王轉頭看向下麵的三人
“你們可曾用過飯了?”
玟小六回答的很是痛快:“還沒呢!”
“留下一起用膳。”
此話一出,瑲玹詫異的看向皓翎王,怎麼回事,師父怎會留下罪王之子一起用膳?
侍者已經退了出去,傳召膳食。
聽得皓翎王的吩咐,霜起幾人才緩緩起身。
從進殿起,霜起就沒有抬過頭,琳安扶著她站起來,移步間,臉已經完全展露在皓翎王眼中
縱使心裏有所準備,皓翎王的呼吸還是有片刻的停頓。
她的眉眼,實在是太像了。
但身在帝位多年,喜怒早就不形於色,他很快就收斂了心神。
朝暉殿的側殿不是大,幾人的食案放得很近。皓翎王坐了主位,瑲玹在他左下方,塗山璟坐在瑲玹旁邊,玟小六坐在皓翎王的右下方,霜起則坐在她的旁邊,四人兩兩相對。
一國之君的膳食比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
在場的眾人用膳時都是靜默不語,很少發出聲響,就連自稱葉十七的塗山璟都舉止優雅,更別提身份尊貴的皓翎王和瑲玹了。
席間也隻有玟小六像變了個人似得,舉手投足粗俗無比。
霜起看著她的樣子若有所思,因為心中有顧慮,所以她吃的不多,幾口之後便不再動筷。
坐在上首的皓翎王忽的開口問她:“怎麼不吃了,是不合胃口麼?可要讓人換上些滋味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