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之入城帶領二人之後順著大道直向內城走。
京都占地很大，一般分為內外兩城，也被稱作南北兩城。
南城是外城，北城即是內城。外地人士要是想要進京都，隻能憑著入城文書在外城城門進入，然後通過內外城的入口進入內城。
內城之內還有皇城，那裏是皇帝的住所，也是諸位大臣上朝的地方。禁軍管控，層層把守，等閑人士不得進入。
外城允許騎馬，但臨近七夕，街上行人很多，此時反而是走路最為方便。
穿過繁華的鬧市，這一段路卻略顯冷清。
這裏不似剛剛一樣擁擠，地上反而堆積了生活垃圾，每隔一段路就從道旁的小巷裏流出汙水，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越是接近氣味就越發強烈，無論是魏寧之還是江清妍，都忍受不了這股味道，皆以手掩鼻。
楊金刀倒是不為所動，隻是劍眉輕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耐的氣息。
路過其中某一個巷口的時候，江清妍往內張望了一番，裏麵搭建著擁擠的棚屋，潮濕悶熱，蛆蟲爬行，看一眼就能讓人長痱子。
裏麵陰暗的看不到頭，隻這一眼，江清妍就跟一個佝僂的老人對上了眼神。
老人白發稀疏，坐在一個發黴的坐墊上，半邊身子隱匿在陰暗中，絲絲縷縷的光線打到他身後長著青苔的牆上，照亮了他長滿褶子的臉。
他那雙渾濁的雙眼裏，蘊含著對世俗的不耐和可悲，更多的是平靜。
死水一般的平靜。
少女快走兩步追上穿著青衣的男人，用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轉頭看向小巷。
“魏寧之，那是什麼地方？”
她在末世前期也見過這樣的場麵，沒有糧食，外麵喪屍包圍，人們隻能在屋子裏挨餓等死。
一開始臉上還有希望，盼望著有人能拯救自己。後來演變成了絕望，嘶吼，用嘶啞的聲音抱怨命運不公。
最後，就是這樣的眼神。
不再留戀一切的平靜眼神。
魏寧之沒有扭頭，用平靜的聲音回答她。
“這裏是京都裏最亂的一帶，裏麵住的多是無家可歸的人。”
這句話算是說的淺了些，他在京都呆了二十餘年，很清楚這是個什麼地方。
這裏暗娼彙集，青樓裏得了病的花魁，一出生就畸形的娃娃，都被扔在了這裏。
這裏人員混雜，被兒女趕出家門的老人，沒錢住店的外鄉人，全都彙聚於此。
朝廷想管，但是這些人被趕走後還能去哪兒？隻能不了了之，任由發展。
他頓了頓，又說：“晚上你獨自不要來這一帶。”
······
進了內城。
魏寧之帶著江清妍進了一個客棧，裏麵裝飾精致但不顯俗氣，進出的人員也是衣著不凡。
這家客棧在這裏的地位就相當於後世的七星級酒店吧！
青衣男人按住少女掏銀子的手，對櫃台的店家說：“麻煩開一間上房，銀子我一會差人送到店裏。”
店家也不多問，好似認識魏寧之一樣，微微鞠了一躬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