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時間裏,白小落腦海中循環往複,不停劃過一些片段。自己在林間被巨大的異形妖獸追趕,在唐楓的府院裏發現的秘密地道,還有落日下自己遊入的河道,還有師父,任無量,和那個叫做丹溪的人。
腦袋有些脹痛,額頭薄汗在燭光下閃動。再次醒來時,天已然黑下去了。
白芍坐在她床側。她回來時,任無量告訴她,以後,小落不會再忘記她了,她守在這裏不曾離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師父……”白小落緩緩睜開眼睛,她的胳膊被壓得有些麻了。淚珠緩緩滑下,一大股複雜的情緒湧入她的腦海,白小落說不上來自己心裏的滋味。
白芍睡的淺,很快睜開眼坐了起來,“醒了?”她有些期待,又不敢太過期待,前些日子在唐府,小落地記憶就好了很多,可後來又變回原樣。她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的情況。
“小落,你感覺怎麼樣?”
“師父……”白小落抱住了她,“我好想你。”
白芍愣了一瞬,拍了拍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對她那樣,“師父,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真的?”白芍喜出望外。
“嗯,師父,這段時間的事,我都想起來了。”白小落看著她,“我好想你。”白小落就像個離家很久的孩子一樣,突然回到了家人的懷抱中。
白芍沒再說話,隻是輕輕抱著她,讓她埋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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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小落來到丹溪的房間,他還在昏迷中。
她現在都想起來了,包括他曾闖入自己的房間,說自己拿了他的東西,包括在唐府,和他一起掉進地洞,看見的奇怪的瓷娃娃,包括他說一直在尋找著什麼東西,必須找到的東西。
還有昨天,自己被任無量浮在空中,施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法術的時候,丹溪為什麼那麼憤怒?白小落想著,站在那裏發著呆。這個丹溪,好像總是突然地出現在她身側。
或許任無量能解答些什麼。可師父說,他昨夜連夜出去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白小落端著藥,坐到了丹溪身旁。揭開他的被子,他的身體橫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多是新傷。
她將藥盤放到一側,正準備給他上藥的時候,突然被遏製住了喉嚨。
丹溪撐著坐起身,手緊緊的掐在她的脖子上。或許是他現在太過虛弱,或許是還有些不忍,即便雙目猩紅,手上也沒太大力氣。
白小落沒有掙開,隻是說話有些困難。“你醒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有什麼企圖?”
“沒有。”白小落看著他,“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她對上他的雙眼,含著一種悲傷的情緒,“你先是莫名其妙侵入我的房間,說我偷了你的東西,又在我去往唐府之後,突然出現在那裏。你有什麼企圖?”
丹溪麵露不悅,“原來你的失憶是裝的?”
“不是。”白小落拿開他掐著自己的手腕,“隻是我現在,全都想起來了。”
丹溪自嘲地笑了一下,隨即又看向她,“現在,你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丹溪揮手打翻她送來的藥,藥瓶滾落一地。“何必假惺惺。”
白小落知道這中間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可是她現在也解釋不清,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這顏色讓丹溪承受不住,於是幹脆不去看她的眼睛。
“我早該知道,你們偷走過一次,這一次也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湊近她耳邊,“隻要我還活著,就會把靈石搶回來。”
“我不明白。”白小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把藥撿起來,放回到床邊。
她好像在任無量口中也聽到過這個什麼石頭,丹溪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難道,自己真的搶走了他的東西嗎?是任無量在空中擊碎,化入自己身體的那塊石頭嗎?
“對了,通言璞。”來到院子,白小落摸向自己的胸前,感覺那塊石頭有輕微的振動。她正想著聯係任無量呢,正巧他也找來了。
“小落。”
“任老頭兒,你去哪了,我有事找你。”
聽到她的反應,任無量知道她應該是沒事了。“那小子醒了沒?”
“醒了。”
任無量鬆了口氣,“那就沒什麼大事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現在在哪兒,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浮生石,是嗎?”
“嗯。”白小落的聲音有些沉寂。
“好吧,也是時候告訴你了。”任無量答應著,“隻是,我現在需要借助你體內的浮生石力量,至於你想知道的,等所有事情解決,我會全部告訴你。”
丹溪口中的浮生石,果真,進入了我的體內嗎?白小落答應了他,“那依照你說的,浮生石在我體內,我現在要怎麼幫你。”
“照我說的做。”
在任無量的指揮下,白小落鬆開了通言璞,閉上雙眼。通言璞緩緩浮升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