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夥子,醒醒。”
迷糊中聽見滄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丹溪皺著眉頭醒來,腦海中的那股陣痛喚起了非常遙遠的一段記憶。
距離他上一次腦海中有這樣的感覺,已經千年之久了,但他從未忘記過。
那一次,他像這樣昏迷過去,是阿祈力和阿加瑣,與他為敵之時。
又是她。
他想著 ,下一刻,心中突然襲來的慌亂,讓丹溪睜開了眼睛。“小落。”他叫著,可無人回應。
老人家拄著拐杖站在他身側,是他把他叫醒的。
老人家歎了口氣,村裏人發現那個姑娘不見了,但是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消失的。
人們議論紛紛,“沒有外人能活著進入這裏。”“他們兩個遲早也會消失。”
丹溪站起身,眼裏滿是寒意。本就懼怕他而不敢靠近的鄉民,如今更是四散離去。
老人家歎了口氣,也回去了。他隻心裏為這又兩個陌生的性命惋惜。
丹溪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要找到小落,他知道阿加瑣會把小落綁去哪裏。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絕望。
詭界。
是曾在他灰暗一生中點亮些許星點光芒的地方。但為了追尋他真正的太陽,丹溪毅然離開了那裏,甚至不惜與雙蛇決裂作為代價。他不恥,也不願依存那裏的法則而活。
可如今,他需得再一次回到那裏。
隻是,丹溪曾親自割裂了與詭界的聯係,他無法回去。他也知道,若非詭界之靈,憑他自己是無法過去的。
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慢慢消失。
丹溪握住胸前的墜石。“你還好嗎?”
“是你嗎?丹溪。”白小落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你終於醒了。”
“對不起。”聽著她破碎零落的聲音,丹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痛的,“你怎麼樣?”
“我沒事。”白小落悄聲說著,她把墜石藏在手心,小心翼翼地不被別“人”發現。
她明明在害怕。丹溪的聲音很沉,“保護好自己,等我。”丹溪想給她許諾,卻惱怒自己現在無能為力。
“汪…”蠻崽突然叫了起來。丹溪突然想到老人家提到過它的特殊支持我,或許,他會有方法。
“等我。”他又說了一遍。
白小落把墜石藏回胸口,“振作起來。”她對自己說。
丹溪低眸,蠻崽果然開口了,“跟我來。”
丹溪保持著謹慎,“你知道我要去哪裏?”
“我能帶你去。”
沒再多想,丹溪信了它。
蠻崽退了幾步,周身漸層起霧,將它和丹溪籠罩了起來。仿若有無形的屏障突然出現,在外麵看來,他們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屏障裏,濃霧下黑狗的身形漸漸壯大起來,氣息狂暴無比,粗皮凸起,筋彎迸壯。他對月鳴嘶,厲爪劃破一處濃霧。
巨大的風力自其中傳來,丹溪頂著颶風,和它一同進入。
…………
在這裏,需要偽裝。這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丹溪化作霧靈,隨之漂遊。還好,這裏的霧靈都奇形怪狀,沒人會注意到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裏較之從前,聚集的霧靈數不勝數。
丹溪混跡在霧靄靄的一片中,尋著白小落的身形。
“小心些。”蠻崽將他往身後擋了擋。
是一條墨黑的靈蛇。
它似乎發覺有些異常,向這邊靠近了幾分,丹溪盡量裝的自然些。
“阿祈力!”他還想再往前些查探,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赤色靈蛇叫住了它,阿加瑣化形為人,聲音有些質問的意味,“你要做什麼?”
阿祈力回過頭來看她,“我是在幫你一把。”
“嗬,幫我?”阿加瑣冷笑。
“你放心,我不是要和你搶功勞。”阿祈力太了解她了,“我怕你心軟,又放了她。”
在一旁的丹溪聽得真切。他們口中提到的,應該就是白小落。
“你管的太多。”
阿祈力不願與她爭執,“我是在為你著想。”不能再出什麼什麼意外了,這次,必須把靈石交到主人手裏。
看來,白小落現如今應當是在阿祈力手中。丹溪暗中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