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倒是不怎麼擔心。
反而,他倒是對丹溪這個人饒有興趣。
還有,他不明白,茗索,到底緣何如此對他。分明兩人才相識不過數日,並未有什麼深仇大恨。況且,他難得地並未對心儀之人做什麼過分之事。
他似乎想不起來自己和茗索之間,到底是如何發展到如此地步。
林翊腦中一陣眩暈,他隻記得,自從那日在溫香樓,第一眼見到茗索,就被索了魂一般,迷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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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溫香樓,是青林鎮的一大豪奢聚集之地。溫香樓,顧名思義,溫香軟玉。
這富公子林翊,便是在此,結識了茗索這枚“軟玉”。
林翊是青林鎮的聞名人物,林正恩家中長子,也是繼承人中唯一的男丁。這林老爺又偏偏是,堅信唯有男子才可繼承家中基業,將其發揚光大之人。
所以,在林正恩眼中,把林翊自幼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一般教導,同時,也對他也自然是溺愛嬌縱的。
林翊倒也不負他的期望。雖說管理家業上資質平平,但卻有著姣好的人緣,善於收買人心。
林正恩知道,有本事使得手下人衷心為己所用,恰恰是一個主子最需要會做的事的事。如今林家氣勢正足勁,他手下又有不少得力助手,隻要沒有什麼大的變故,這份家業交到林翊手中,自己是放心的。
隻是這林翊,在如此父親的教導之下,性格逐漸跋扈起來,也並不親密於自己那身為女子的妹妹。
林翊,是懂得如何討好自己的父親的。
隻不過,林翊,自十六歲時起,便覺醒了一股不為人知的心性。
那日在私塾,林翊路過雨後的荷花池,石子路上有些濕滑,他不慎腳下踩空,將要跌落之時,罵了一聲,一手抓住了自己的伴學書童。
那書童比他年紀還要小,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個頭才到他的下巴。站在這濕滑之地,更是禁不住這樣的拉扯。
鳶尾圖案的油紙傘跌落於地下,二人雙雙墜入荷花池中。
看著書童衣衫半敞,發絲流落在額頭,在臉頰。夏季衣衫本就單薄,濕了水的衣袍更貼緊身線……男孩長得稚嫩,雙唇櫻紅。
也不知是在水裏泡的有些冷了,還是嚇得,微微發抖。
“公子……你沒事兒吧?奴才該死!”小書童直接就跪在了水裏,哆哆嗦嗦不敢抬頭看他。
不知為何,看見這一幕的林翊,竟有些口幹舌燥。
一向脾氣不好的他,這次竟沒有發火。小書童心下緊張,又慶幸地鬆了口氣。
那天夜裏,小書童被林翊叫去了他的房內………自幼賣身為奴的小書童,哪裏能說出一個不字。
自那以後,林翊仿佛發現了新的世界一般,常常紙醉金迷。
隻是很快,就被林正恩發現。這樣的孌童秘事,在他看來,是喪家辱風之行。
後來,某一天,小書童死在了半山坡上,而林翊,也免不了一頓家訓。
那時是林正恩第一次對林翊行如此懲戒。而此後,林翊也再沒有犯過這樣的事。
小書童的死,在林翊心中不足為惜,一個死了,可以有下一個。
所以,他隻是將事情做得更隱蔽了些。
溫香樓,名義上的樓主是一個外鄉人。實則,是林翊好友私下出麵請人,林翊出資所建。
自然,林翊也就是這溫香樓背後真正的掌權者。
隱堂,是僅他可入的,溫香樓的地下之密所。
溫香樓的小倌兒和姑娘們姿色上佳,獻給林翊的,更是絕色。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林翊,沒人不知道他,也沒人,真正知道他。
在他爹的眼皮子底下,林翊就這麼猖狂著,隻要是他想得到的人,沒有得不到的。
林正恩至今也不知道。
隻是林翊年紀慢慢大了,常有媒人與他說親,他卻一個不應。
林正恩心下黯然覺得,許是多年以前,自己犯下的那個錯……可林翊在他麵前從未再犯過那樣的事,他也無法,隻得心下著急,卻又不敢強加逼迫。
直到七日之前,林翊帶回家一個女子,身姿窈窕,容貌俊秀。說要娶她為妻……
……
那日,林翊在隱堂喝酒,美人相伴。
溫香樓主為了孝敬林翊,給他帶來一個人。
隻見那人一眼。林翊便醉了。
淑眉一笑,眼波婉轉,紅唇翹彎。不止溫靜似水,更是燦若驕陽。衣袖翩翩,無風而動。
林翊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
美得雌雄莫辨,若非他衣衫半露,是男子之身,怕是林翊都要將他趕出去了。
轉之一想,或許自己不會將他趕出,或許即便他真是女子,自己也會愛上她。
“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