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愣了愣，有點意外：“是出差嘛？”
我搖了搖頭：“我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這裏太空了，每一天我都在煎熬，我感覺就像一場噩夢，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讓我感覺到惶恐。”
“你不等她了麼？”
“等誰？”我疑惑問道。
禾苗觸景生情，瞪了我一眼：“我還記得你剛剛到這時候的落魄模樣，那時候的你真可憐啊，兜裏就十五塊錢為了在這藤椅上占位置，還死要麵子的買咖啡......你不等人......那你為什麼隔三差五就要來這邊坐上那麼久？”
“得虧你人美心善倒貼三百塊，要不然還真活不下去了。”我扭過頭笑了笑。
“倒貼？你想屁吃呢餘溫，我告訴你，本姑娘那是施舍......你窮成那樣了，我得多沒眼光去倒貼你，完了完了......趕明兒我得去醫院看看去，這眼神可能怕不太好。”
我看著禾苗滿臉好奇的單純模樣不禁覺得想笑。
事實證明她的確如此，當初也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忽悠她在這邊投資了這個小咖啡店，幾年下來入不敷出的經營情況竟然沒有打消她的積極熱情，這讓我倍感詫異。
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我沉默了一會兒才低沉說道：“你看到那個水池了嘛，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這兒什麼都沒有，你這個咖啡店也沒有，就是在這裏我把自己給送進了監獄裏三年......禾苗，我並不是在等人，我隻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人心換不來人心，我在法庭上失望，在監獄裏絕望，如今我又在現實裏彷徨.......我快要憋屈瘋了。”
“那你恨她嘛？”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恨她，我自己的生活已經一地雞毛，索性我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值得顧慮的，如果時光可以回流......我依然還會那麼做，隻不過我會偷偷錄個影像，最起碼還能知道是哪路仙子讓我萬劫不複......哈哈哈......”
“我不大懂......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原諒，要是我肯定做不到......”禾苗搖了搖頭，眼神裏透著迷茫。
我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身子笑了笑：“禾苗，你還別說，這會兒舒服多了，外麵有點涼了，咱們進去吧，順便嚐嚐你那紅紅綠綠的新玩意......”
禾苗沒有說話，端著杯子往店裏走去。
打開門的那一瞬，恍然間我在玻璃門上看見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她穿著酒紅色大衣，就站在我們方才坐著的椅子旁，麵朝咖啡店的方向望著。
我不知道是否因為下午那麵孔著實令我驚豔亦或是方才沉思後產生的錯覺，開門的動作硬是停滯了幾秒鍾，直到禾苗催促，我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回頭望去，卻隻能看見不遠處孤零零的路燈映照著這一方不算敞亮的負一層空間。
這一瞬，我有點失落。
禾苗皺眉，表情不悅的問我：“餘溫，你剛才在發什麼愣？”
“沒有，我突然在想你那杯紅紅綠綠喝完，會不會影響我明天去掙瑪莎拉蒂。”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確定不是在偷窺剛剛那個紅色衣服的女人？”
......
見我沒有反應，禾苗又自憐自歎了聲：“真可憐呀......等半天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上帝，還被你這歪瓜裂棗的玩意給嚇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