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煙火……與那一場盛大的葬禮(1 / 2)

“砰!”

火光在黑暗中一閃而沒,金屬彈頭劃破空氣,準確擊中正在夜色掩護下瘋狂逃竄的帕薩特後輪。

汽車一個打滑傾倒在路邊,在電路劈啪作響中,周山打開車門,頗為狼狽的從車裏爬出來。

肋骨斷了三根,左手粉碎性骨折,估摸著還有些輕微腦震蕩。

周山習慣性評估自己傷勢,旋即自嘲般搖了搖頭。

天空中已經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聲音,隨後是一道明亮光柱晃亮視野,有人在高空中喊話,公路兩側追趕的車輛業已就位,大部分是警車,各種各樣的燈光,混亂不堪。

“終於……要結束了麼?”

周山晃了晃腦袋,趕走有些駁亂的思緒,腦子裏想起的,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是他從小生活的城市,公路對麵是他高中就讀的母校,因為正值年關,平日裏人聲鼎沸的校園一片靜謐。

公路另一邊是被稱為整個城市生命線的南河,河的對麵是近幾年才開始繁華起來的商業區,輝煌燈火傾灑在河水之中,驀然變得夢幻起來,遙遙看去,彷如浮在水麵上的巨大城池。

公路兩邊已經拉起封鎖線,為了防止他跳水逃走,南河中氣墊船和快艇蜂擁而至,一片喧囂,與公路另一邊學校的靜謐對比鮮明。

“十年未見,現在的你,可還記得我嗎?”周山抬眼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母校,目光深沉難言。

踉踉蹌蹌的朝學校裏走去,後方汽車驀然傳來巨大爆炸聲,火焰升騰,熱浪從背後席卷而來,仿如要將他吞沒一般。

十年時間彈指而過,他卻始終無法忘記一些畫麵。

這些畫麵在年歲裏堆積,就如窖藏的烈酒,隨著時間沉澱而愈發辛烈。

他仍然記得,就是在這顆樹下,那個有著一頭披肩長發,總是綁著小馬尾的女孩子望著他淺淺歡笑。

他仍然記得,就是在這個地方,埋葬著他關於青春,關於憂傷,關於美好的所有記憶。

曾經以為已然忘卻的東西,卻在窮途末路的時候被清晰記起,回憶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卷過本應是冰冷死寂的心,微微泛疼。

周山站在樹下,呼吸著這份遊離於十年前的熟悉味道,任其遊蕩於四肢百骸。

路燈橘黃色的光線透過樹冠枝椏灑在地上,斑駁成一地明暗不定的光點,周山的影子浮動在上麵,孑然而孤單。

在走廊外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周山微微揚起頭,打量著滿天星辰,想著曾經走過的路,許過的願,辜負過的人……

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這個時候,真的需要一支煙。

有人遞了一支煙過來,周山接過,掏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任有些辛烈的煙霧滲進肺葉,又被徐徐吐出,彌漫的煙霧中,周山抬頭。

這是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身材挺拔,穿著一件極為合身的黑色風衣,有著俊朗的五官,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想必很討女孩子喜歡。

“你丫想見哥哥我直說不就得了,用得著搞這般大陣仗?”周山咧了咧嘴,將手中打火機拋給那個男子,指著學校外圍了好幾圈的一眾特警,麵上卻是一臉愜意,似不知緊張為何物。

男子接過,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口後才罵罵咧咧道:“你丫還有臉說小爺我,你個癟犢子還真不是個東西,回西川不來見小爺我也就算了,還叫小爺我搞這麼大陣仗才把你逮著。”

周山聳聳肩,答道:“這不是被逼的麼,你是當兵的,哥哥我是幹土匪的,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嘛。”

“你丫這還叫被逼的?小爺我幫你算算啊……”黑衣男子揚了揚可以成為秀氣的眉頭,沒好氣白了周山一眼,掰著手指道,“你殺了一個正廳級的市委書記,一個正處級的法官,一個大律師,嶽子江這市局局長兼刑警大隊長死的更他媽憋屈,躲在刑警大隊裏都叫你拿著一把殺豬刀單槍匹馬給活剮了。”

看著周山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黑衣男子罵罵咧咧總結道:“你自己說說,就您這陣仗還叫被逼的?要人人都這麼被逼一回,那估計也沒小爺我什麼事兒了,洗洗回家報老婆孩子得了。”

“皇帝也好乞丐也罷,做錯了事兒就得挨板子,吃了人就得償命,”周山吐出一口煙,“那幫孫子當年在陷害我爸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再說了,這幫孫子幹的壞事兒那還少了?我覺得你們國安部怎麼著也得給我發麵旌旗吧,好歹小爺我也算為民除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