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方欲道清緣由時,宇文太猛然道:“丹玨幹甚吃的!不是已然答應本州牧攻打尚躍了,莫非不尊朝廷旨意。”傳令兵聽此,哪敢接話,畏畏縮縮冷汗滿額。宇文太見此,遂又問緣由。令兵道:“河灘府來了個蓬頭猥瑣道士,四處揚言尚躍是真命天子,老子轉世,還說,還說···”
宇文太驚詫道:“老子轉世?老子?尚躍老子不是陛···”又喝問:“還說甚!”
令兵道:“那道士說陛下,陛下···”
“說!”宇文太大喝。
令兵慌亂跪倒趴伏道:“道士說陛下閉魂仙死關未成,已然仙逝,朝廷奸佞正當權,妄殺無辜百姓。”
宇文太大怒道:“一派胡言!前些時日陛下還曾傳下旨意,著我膠齊二州放手一戰,朝廷大軍不日將至。”又喝道:“還不將這瘋道士抓來,問罪斬首!”傳令兵稱是,匆忙而去。
喜雨城中,尚躍正細讀一篇賦文,讀罷癡呆半晌,不覺悵然若失。蘇代此時亦在喜雨城中,正引著一青年書生列立尚躍身前,見尚躍忽然癡怔,輕聲呼喊:“主公,主公,覺得此文如何?”
尚躍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青年書生,向蘇代笑道:“先生又為我引薦一大才。”又問書生:“你文中所言,雨出於天而幻為雲,山高於地而累從風,何意?”
書生答:“雨者生於天,蒸而幻化為雲,此鄉人所共知也。山者,非一朝一夕經年累月可成,須乃百年千年方可生成而增一分,其須借風勢,逐漸攀升,終有一日可臨天。”
尚躍聽此,喃喃自語:“風雲變幻之日,蛟飛衝天之時,莫非正應在此時?”
書生聽了,不解其意,方欲開口言自己文中並無此句時,卻被蘇代止住。因為蘇代聽了尚躍這兩句後,哪會不知正是當日山嵐城中厭問所贈尚躍之語,頓時眼中精光大作,出言提醒道:“主公,雍生才學不凡。”
尚躍醒悟,笑道:“所言極是,目今喜雨、吉山二縣來往頻繁,缺一提督掌司,司諸吏調和之務。”遂笑問書生:“可還入眼?”書生領命,大喜稱謝。書生去後,尚躍顫聲道:“先生,莫非鬼穀先生當日之言,正應在今時。”
蘇代點頭道:“當應此時。”
尚躍忙問:“如何應處?”
蘇代指著尚躍手中之文,笑道:“厭子既早有此言,氣機當在此人身上,主公靜待即可。”尚躍聞此,啞然失笑。
三日後,新列二縣提督掌司的書生雍關,接到一紙狀告,告喜雨縣縣尉收贓枉法之罪。雍關看後,一時左右為難。他雖列職二縣提督總司,但那喜雨縣尉山竹也不是好惹的,尚躍能兵不血刃拿下喜雨、吉山二縣,多賴山竹之力,雍關因此沉思:“辦也不好,不辦也不好,這可怎生是好。”沉思間,司吏已將原告和被告拿到公堂之內。雍關有意先問清前後緣由,故暫未提山竹來問。原告是一七旬老漢,看其麵貌便知樸實人品。被告乃一渾身襤褸之人,不過一頭灰發極為顯眼。彼時雍關問清前後緣由時,大驚起身,走到那襤褸灰發之人身前,驚問:“當真如此?你果真與主公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