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水橙守了季言灼整整一個晚上。
她一夜未睡,在季言灼終於支撐不住困意睡著後,她提著災厄守在房門前。
期間隻要有喪屍的手敢伸進屋子裏,她直接提刀,一刀斬斷喪屍的手,然後把斷手從地上撿起來,扔到屋子外麵。
末日後的太陽,相比較於月亮來說,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甚至更耀眼了幾分。
暖色的光芒很刺眼,這白日冉冉升起的最後光亮,好似上天賜給人類的最後一點憐憫。
這個vip病房在中心醫院的最頂層,所幸周圍並沒有比醫院更高的建築物,所以當太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日光像液體一樣,緩緩地從地平線上蔓延出來,這是比人造日光燈璀璨十萬倍的光芒。
許水橙被這突然升起的太陽刺了一下眼睛,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季言灼。
他本就睡的不踏實,被陽光照到後雙眉慢慢皺起,許水橙趕緊快步走了過去,輕輕坐在床邊,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終於天亮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恰好,在日光完全照進屋子裏的那一刻,人造日光燈就熄滅了,醫院裏最後一點儲存電量也已經全部用光。
曆經了六個小時,喪屍群終於不甘心地退出了被日光完全充斥的房間,饑腸轆轆地在病房外麵徘徊。
掌心處傳來癢癢的感覺,許水橙低下頭,移開了手,和已經睡醒了的季言灼對上了視線。
早在許水橙捂住他眼睛的那一刻,人就醒了。
他眼裏的水光連帶著眼尾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了,看向許水橙的琥珀色眼眸裏帶著幾分晦澀不明,薄唇輕抿著,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昨日在季言灼身上出現的脆弱感仿佛曇花一現,現在的季言灼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外,又恢複了上一世的清冷高貴。
“睡醒了麼?”許水橙的神色如常,麵癱著一張臉,側室裏不僅有洗手間,還有幹淨的毛巾,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準備給季言灼擦擦汗。
手剛伸過去,就被季言灼避開了。
許水橙的手一頓。
“你自己來吧,”許水橙將毛巾放到季言灼的枕頭邊,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房間門口,她背部靠在門框上,雙臂環胸,安靜又沉默地看著季言灼。
季言灼沒有拒絕,他確實有潔癖,燒了一晚上,出了一身汗,不用毛巾擦一擦真的很難受。
“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季言灼修長的手指捏著毛巾,撩起眼皮看向許水橙,發燒後的身體還有些疲軟,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卻很有磁性,像清晨的薄霧,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神秘和貴氣。
他的動作慵懶又隨意,高挑的身子被有些寬大的病號服包裹著,露出修長又性感的脖頸,上麵還沾著些許小汗珠,緩慢從喉結的凸起處滑過,最終隱沒在衣領處。
“好,”許水橙收回視線,將那兩台已經不會工作的日光燈推開,抬腳走了出去,並且還很貼心地將屋門給關上了。
出了房門,主臥完全被陽光照射,不用擔心會有喪屍衝進來,保險起見,她還是將所剩不多的重物都堆在房門口,期間斬殺了幾隻不要命的喪屍,冷著一張臉甩了甩災厄上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