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燕柔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如果她真的將牧楓殺死了還好。
最絕望的事情莫過於她根本下不去手，還發現了……牧楓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
他在配合自己的母親，進行另類自殺。
這種情況直接讓牧燕柔的情緒陷入崩潰當中。
她不敢再麵對牧楓了，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潮水一般，朝她席卷而來，將牧燕柔的整個神經衝碎。
牧燕柔用手遮擋住已經紅腫不堪的眼睛，步伐慌亂地跑出房間。
哪怕再多看牧楓一眼，她都覺得自己會哭出聲來。
兒童床上，牧楓聽著耳邊母親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早就在林浩思進來的那一刻，牧楓就清醒過來了。
他害怕林浩思會對母親動手，所以悄悄地站在門後，把房門打開了一條兒縫隙，聽到了二人對話的全部過程。
其實，牧楓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了。
他甚至在前不久抽簽的時候，非常希望能夠抽到自己。
這樣自己就不會給母親添麻煩了。
所以，當剛才牧燕柔真的想用枕頭捂死自己的時候，牧楓根本沒有掙紮。
因為這個人是媽媽。
所以牧楓毫無怨言。
“媽媽……”牧楓被捂的臉都有點青了，牧燕柔離開後，他依舊不敢大聲呼吸，淚水糊的整張小臉都是。
牧楓抬起瘦弱的小手，擦了擦紅通通的眼角，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客廳裏麵傳來了牧燕柔壓抑的哭泣聲，像是被絕望親手碾碎過後的聲音。
牧楓下意識地將臉埋進了小熊的懷抱裏，他很想現在就衝出客廳，給牧燕柔一個擁抱。
可是他在心裏很清楚的知道，牧燕柔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
所以牧楓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緊緊地抱著母親在自己三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小熊。
“是我的錯，”他稚嫩的聲音中還帶著哭腔，小聲道：“都是我偽裝的不夠好，如果我偽裝的夠好，就不會被發現了。”
這樣，母親就能夠狠下心來，將自己這個累贅擺脫掉。
牧楓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過了一會兒，客廳裏麵的哭聲小了很多。
半晌，牧楓聽到牧燕柔整理東西的聲音。
這下，小少年真的慌了。
他根本顧不上穿鞋，踩著小腳丫，抱著小熊從床上爬下來，跑到臥室門口。
牧燕柔正在收拾家裏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牧楓的東西。
麵包，水，牛奶，食物，放在一個箱子裏。
牧楓的衣服，生活用品，他喜歡的玩具，都放到了另外一個盒子裏。
“媽媽，你、你在幹什麼……”
牧燕柔剛才要捂死自己的時候，牧楓都沒有這麼慌張。
可是當牧燕柔現在安安靜靜收拾東西的時候，牧楓開始慌張了。
牧燕柔沒有說話，她好似在收拾遺物一樣。
房間裏麵太高的東西，牧楓夠不到的東西，她都細心地拿下來，放到牧楓能夠碰到的地方。
“我錯了，媽媽都是我的錯，我、我再也不裝睡了，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