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眼前血紅一片。
這樣的紅色三年沒有見過了,在這陰暗的牢獄裏多久沒見過光了。
巨大的火焰像紅舌一樣舔過每一處。丁憫之慢慢站起來,用手用力拍著雙頰,總算清醒了一些,現在的他極其危險,若再不盡快離開的話,便再也無法逃脫這個囚籠。
躬下身子,指尖輕輕扶住牆壁慢慢踱向記憶中的牢門。
不知為何,偌大的囚房隻有烈火燃燒的劈啪聲,神智越來越不清,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耳邊燃燒撕裂聲越來越大。一根不小的鋼梁竟硬生生向丁憫之砸去,直直劃過他的右頸落在腳邊。一瞬間丁憫之幾乎被這疼痛席卷得全身痙攣,也似乎聽見了皮膚被烤焦的聲音。
“要出去,必須出去”這樣的念頭也幾乎是在一瞬間強烈了,忍受著疼痛,丁憫之終於摸到了那扇燒的發燙的厚重鐵門,鎖鏈和密碼係統已經被燒壞,所以稍稍一使勁,門竟然就這樣打開了。
外麵是四更天了,監獄在這半山腰,一時也沒有藏身之所,丁憫之隻好借著夜色狂奔。這山是市裏很有名的西山,光禿禿的除了遍坡荒草就是幾棵稀稀拉拉的樹,但地勢極其隱秘,從半山腰一直到山頂,全是那種泥灰色的平房,是用來關押有特殊案例,身世的犯人的。
十九歲的那年就一直在這裏,監獄裏肮髒,汙穢甚至□□的生活早就忍受不了了。自己明明沒有犯任何事,還親眼目睹了父親和繼母的慘死情景。被押上法庭,隻有自己幹巴巴的辯詞,沒人願意相信自己。
這樣的痛苦和孤獨之感,這三年他已經完全快要絕望掉了。以至於直到現在庭審時自己的哭喊還曆曆在耳。這三年,一切一切的汙垢將他的心包裹,形成一麵圍牆,他深深知道,這三年的牢獄生活將自己磨練得再也不是當年的自己了。
不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個人,不惜一切代價,拿給當初讓他墜入地獄的人,不論如何也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