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沒有窗戶的狹小屋子中,雙馬尾少女躺在金屬製的單人病床上,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下一刻,她睜開眼。
琥珀色的眸子中滿是迷蒙,昏睡前的記憶不太清晰。
她與傑分別…回家,再後來見到怪物,房屋坍塌,帶著弟弟躲避危險……思維運行到這裏,新垣悠終於清醒過來。
“小樂!”
“砰——”
少女下意識的坐起身,卻被身上的約束帶重新拉回床上,身體與硬質床鋪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這一下,讓新垣悠覺得她的後背要碎了。
“嘶——好痛!”雙馬尾少女沒忍住痛呼出聲,她眨眨溢出生理性淚花的眼睛,瞧向自己的身體。
身上的衣服被換成藍白病號服,上麵縫製純白色約束帶,此刻正將她與金屬病床牢牢捆在一起。
“這種衣服……不是用來限製過激的精神病人的麼?”新垣悠瞪大眼睛,強行平複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
她努力保持冷靜,抬頭看向四周。
這是一處極其狹小的房間,屋內除這張床之外,再無其他,三麵是純白的牆壁,沒有窗戶,一麵是監獄一樣的鐵欄杆圍成的“門”。
這種完全限製人身自由且毫無隱私的地方,讓雙馬尾少女感到恐懼。
她下意識的奮力掙紮起來,約束帶崩成直線,發出“吱吱”聲,但絲毫沒有要斷掉的跡象。
更令新垣悠感到心慌的是,她的左眼視野中是一片黑暗,曾經能夠輕易調動的力量無法發揮出來。
她能夠察覺到,伴隨著她的恐懼與憤怒,身體裏的力量在不斷變強,可是,如今的雙馬尾少女,無論如何也無法使用它們。
她就像一個密封程度極佳的箱子,身體中的力量無法泄露分毫,也無法被看到。
新垣悠現在除了能看見怪物,其他方麵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這個認知無疑使少女更加恐慌,醒來後出現在一個令她毫無安全感的地方,無法調動超凡能力,意味著難以逃離。
她究竟是在哪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她的弟弟小樂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家人知道她在這裏嗎?
新垣悠心中充滿疑問,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大,手腕和腳踝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擦傷,肢體撞擊在床架上砰砰作響。
“23號患者新垣悠,該吃藥了。”
一道冰冷的男聲傳來,少女停下動作,循聲望去。
來者是個看起來40歲左右,身穿白大褂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患者?我沒有病,你又是誰?我是怎麼到這裏的?!”雙馬尾少女僵硬一瞬,隨即激動起來。
中年男人倒是情緒穩定,他一手拿藥,另一隻手推了推無框眼鏡,語調平緩,沒有什麼起伏:
“你有妄想症,在病情發作後利用煤氣引爆了自家房屋,你的父母將你送到我這裏接受治療,而我,是這家療養院的院長,也是你的主治醫師‘田中信’。”
“不可能!我沒有病,爸爸媽媽也不會這麼做!更何況,我上個月才剛剛做過檢查,我的心理和精神都很健康,正規精神病療養院不會接收沒有手續的人,你這個騙子,快放我離開!”
麵前“院長”所說的話,新垣悠一個字也不信,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裏,趕快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
見到少女完全不配合,中年男人的表情猙獰一瞬,又露出極其嫌惡的眼神,看向她的目光,好像在看砧板上的魚肉。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有點小聰明就能夠逃脫製裁的壞孩子,如果不是你每次測試的心理健康結果都是優,又怎麼會折磨你父母這麼多年?”
“不過幸好,他們遇到了我,我會將你治好的,現在,該吃藥了。”
說著,田中信一把掐住新垣悠的下巴,將幾枚藥片遞到她的麵前。
“你現在還有最後一次選擇配合的機會。”
雙馬尾少女被迫麵對潔白的藥片,隻是掃了一眼,就難以移開視線,她呆呆的看著熟悉的藥品,喃喃道: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