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呢。”易江南這才發現周圍鬼火般幽幽簇擁著的眼神,混身不自在起來。
盧永福抬起頭,冷冷地望了一眼周圍圍,象被狂風吹過的草叢,一排排腦袋轉向一邊,人群自動散開。
又賭了幾把,有輸有贏,易江南已然沒了開始的興味,錢是人家的,進出的也是人家的口袋,而且用的又是籌碼,相當沒有現場感,於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算了,你繼續,我出去找點兒東西喝,醒醒神。”說完不理盧永福晃出了大廳。
去到吧台乍著膽子要了一杯橙汁,果然是免費的,易江南幹脆坐在吧凳上,守住水吧的小吃台,一邊吃著小螃蟹一邊喝東西,方便喝完再要,水台裏麵還有她最愛的木瓜汁、西瓜汁、芒果汁……
旁邊一陣喧嘩聲,易江南把頭往那邊張望了一下,一堆男女擠在桌球台前麵,易江南眼睛一亮,桌球可是她的最愛,難不成有高手?心癢癢,於是拎著杯果汁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熟悉的斯諾克桌,隻見一群人都在看一個瘦瘦的年輕男人打球。見他手架、握杆、身體姿勢、出杆動作都很規範得來一絲不苟,易江南撇了撇嘴,看得出來是有幾年功力的,隻是跟鄭理比起來那就顯得太規範而失之瀟灑了。而且走位的思路總是讓母球跟目標球保留一定的角度,通過吃庫為下一球留出走位餘地,一板一眼,卻少了挑戰高難度的驚喜。不過憑良心來說,在業餘圈子裏也算得高手了,圍觀的人群裏有人在鼓掌。
“怎麼跑這兒來了?”盧永福突然出現在身後說。
“哦,來看看熱鬧。”易江南感覺盧永福離自己太近了,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移了移。盧永福很敏感地低頭看了一眼易江南,幹脆把手搭在易江南的肩上:“看了半天,覺得他打得怎麼樣?”
“還行吧。”
“還行?”盧永福的眉毛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他練桌球練了有多少年了?”
易江南很沒風度地笑:“杆法、力度、可以練出來,可是進攻的思路和防守的經驗還有準度就不全是練得出來的。”
可能聲音大了一些,剛才一直在專心打球的男人突然抬起頭來直直地看了易江南一眼,視線漫延到易江南肩上時,順便看到那隻手的主人以後,似乎楞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一直浮在嘴角的微笑更深起來:“哦,那不知道這位小姐的杆法、力度還有準度可不可以讓我們見識一下?”
易江南見到這個男人那雙眼睛時,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奇怪,在哪兒見過?感覺盧永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加重了力度,易江南抬頭,見盧永福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但是眼睛裏卻閃爍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怎麼了?不敢下去跟他比試?”
“我不會打桌球呀。”易江南坦然地聳了聳肩。
人群裏有明顯壓抑的笑聲毫無顧忌地傳了過來。
易江南皺著眉頭不爽地說:“少見多怪,王語嫣不是一樣沒有武功卻評盡江湖。”
“哦,既然自比王語嫣,那這位小姐除了‘還行’以外應該還有一些其他有營養一點的見解吧?”打桌球的男人抱著球杆對著易江南說,眼睛卻盯著盧永福。
男人語氣裏讓人不快的挑釁讓易江南的情緒好象被人拿沒開刃的刀給劃了一下,加上開始乏困,心情愈加惡劣起來,於是一把推開盧永福的手,走過去,抓起那個男人手裏的球杆說:“你用的這是存放了十五年以上的非洲黑檀木,杆是好杆,可是你用腕力的時候習慣用偏陰柔一些的力道,所以這枝杆如果再短上一些用起來會更順手一點。另外A--K要能夠拉長你的送杆要夠好並不是說你送杆到你預定的定點你的A--K就能有那麼長送杆是一個加速度的過程要有加速度皮頭才能咬得住母球一般來說A--K長度有到五公分一般杆法大概都出得來A--K長度有到十公分杆法效果就已經非常的犀利,你的A—K大約有十三公分,若是可以達到十五公分,老實說我不知道還有哪些騷包杆法是你打不出來的。可是你想拉長這四公分卻非常難,雖然你的基本功很好,可是,你送杆的速度一上去你就控製不了皮頭的準確性,所以,你隻能用保守的打法和思路,好在看起來你的心理還算穩定,所以保守的打法倒也合適你這種天份不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