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的哭聲震耳欲聾,兀自神傷的青草立馬回過神來。
看到倒在地上大哭的妹妹,她劈手奪過餘桂花搶走的竹籃,轉身將大哭的青芽扶起來,怒聲質問,“你怎麼亂推人?”
青石和周圍拾稻穗的孩子這時候也都圍了過來,剛剛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
別看青芽人小,她在楓林村大隊的輩分可高了,大多數同齡人都得叫她一聲姑姑。
“桂花,你怎麼可以推青芽姑姑?”邊上立馬有小孩嚷嚷出來。
餘桂花比青芽低了一輩,這事要是較真,那便是她以下犯上,侄女兒竟然打姑姑,這還了得?
人一多,餘桂花便有些怵了,又覺得丟了麵子,色厲內荏得道,“哼!你這個拖油瓶,我們走著瞧!”
青芽聽了,朝餘桂花做了個鬼臉,“嘞嘞嘞,桂花侄女兒,走著瞧啊誰怕誰!”
青草握緊了竹籃的提手,默默看著餘桂花走遠,她帶著青芽和青石又拾了一會稻穗,順手采了豬草,將竹籃裝滿了這才回轉。
回到家裏,青芽便開始忙碌起來,仿佛隻有忙碌才能夠讓她忘記心裏的煩擾和不開心,青石和青芽兩人待在院子裏,湊在一處玩石子遊戲。
青草先將竹籃裏的豬草先拿出來,又去屋後地裏割了幾把蕃薯藤,拿出靠牆的杉木砧板便篤篤篤剁豬草了。
剁好豬草,她將切碎的豬草放進大鐵鍋裏加水,用鬆樹毛引火煮豬食。
“石頭,你來看到一下火,我去挑點水回來。”
廚房水缸裏沒什麼水了,青草拿出扁擔挑著木桶打算去村子中間的水井裏擔一些水回來。
青石應了一句,青草擔著木桶往院子外走,整個楓林村的人都是共用村子東頭那口老井的。
說起那口老井也算是年代久遠,據村裏的老人說,這口井已經有了兩百多年的曆史,井口處用青石砌成,井壁和井口生了青苔,可以看出滄桑歲月痕跡。
青草赤著腳走在村裏的路上,扁擔上掛著的兩隻木桶隨著她的走動搖晃著,古井邊的井軲轆最先映入她的眼簾。
她來到井邊放下扁擔,用井軲轆上的粗麻繩拴好水桶,井軲轆的把手哧溜哧溜轉幾圈,撲通一聲水桶夠著水麵了,麻繩再放長些稍等幾秒,木桶裏的水就滿了。
青草吭哧吭哧轉著把手把木桶提上來,將滿滿一桶水分做兩個半桶,然後將扁擔放在肩頭,弓腰蹲著,拿鐵鉤往水桶的提梁上一鉤,雙手抓緊鐵鉤,吃力地將水桶挑離地麵。
青草咬緊牙挑著水往回走,她實在是太瘦弱了,走在路上一搖一晃的,像是蹣跚學步的孩子。
“哥,你看那個拖油瓶!”
走到半道上,青草碰見了她不願碰見的人——餘桂花,在她身側還站了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
“一個小丫頭片子挑水,有什麼好看的?”餘桂花的哥哥餘厚軍抬頭看去,隻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黃毛丫頭挑著水,一步三晃的。
餘桂花哼了一聲,走過去擋在路中間,青草挑著水默默改了方向,繼續往前。
“站住!”餘桂花大喊一句,又噔噔噔跑到青草前麵,伸出胳膊攔住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