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恰好挨著吳新月割稻子,不過十來分鍾的時間,她和吳新月他們的距離便越來越遠,已經遙遙領先他們了。
她對新來的知青很是好奇,因而割稻子的時候便留了心神去看吳新月,將吳新月的一舉一動都默默看在了眼底。
她見吳新月捂著臉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割稻子的動作頓了頓,掏出她衣兜裏的幹淨帕子走了過去。
吳新月哭得正投入,突地被人輕拍了一下肩膀,她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便看到一方疊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幹淨帕子遞到她麵前。
“別哭了,大家都看著呢,快擦擦吧。”青草壓低聲音說道。
吳新月一聽,理智總算戰勝了感性,白淨的臉上浮起紅雲,接過青草的帕子胡亂擦了兩把,蚊蚋似的低聲道謝,“帕子我明日洗幹淨了再還你。”
青草看了她一眼,默默回了前頭繼續割稻子。
第一天割了一天稻子,三個知青感覺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吃的雜糧飯也特別糙,不想吃肚子又要造反,隻能勉強往嘴裏塞。
“阿姐,你們回來了?”青芽這些天待在家裏看弟弟,感覺整個人都快憋悶死了,弟弟雖然很可愛,可是他還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哪裏是弟弟,簡直是她的“小祖宗”啊!
青草走到屋裏看了看在他的小木床上酣睡的小弟,笑著誇讚道,“阿芽真棒,小木子被你照顧得很好呢!”
青芽聽了小胸脯挺得直直的,那當然了,她可是個好姐姐!
林秀雲徑直走進廚房,餘忠信在院子裏拉了一條板凳正想抽幾口,可想起林秀雲的話,他到底還是忍住了,轉身和青芽說起話來。
第二天一早,因著秋收大家依舊早早起來去田裏忙著,割到八九點的時候,隊上專門有人送粥過來,讓大家稍作歇息,喝過粥再繼續割稻子。
喝粥的時候,青草左邊挨著林秀雲坐,右邊則是知青吳新月。
大概是昨天青草對她釋放了善意,吳新月對青草很親近,她將昨天青草的帕子還給青草,又和青草說了一些話。
青草不鹹不淡地應了幾句,對著外人她向來是有禮有節卻不多話的,昨天不過是她看不過眼,換作是其他人她也會做的,吳新月見狀也不再多說。
喝完粥後,老餘頭便催促大家繼續加油幹,順便給大家打了一下雞血——割稻子是最後兩天了,今天再堅持一下,明天就可以輕鬆一點!
新來的知青們割了一天稻子,自覺有了些許經驗,雖然腰酸背痛手疼,可割的速度還是慢慢提上來了。
結果下午的時候意外發生——其中一個男知青割的太快,手裏的鐮刀一個不留神,用力過猛劃到了腿上。
好在天氣有點冷他褲子穿得多,鐮刀把他外麵的褲子劃破了一個口子,倒是沒有傷到肉。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新手誰也不敢逞強加快速度了,都老老實實地慢慢割,笑話就讓他們笑話唄,要是不小心割到腳了那才是真的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