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搬山後人?
我不理解二叔的話,張了張嘴想問,但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問什麼。因為問題太多了,而我卻一無所知。
二叔抽著煙,看著我,突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的舉止很怪?為什麼一點不給那些王八蛋臉麵,對不對?”
二叔問到了其中一個問題,我老實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我很困惑的一件事。
二叔說:“因為那幫王八蛋,就是興師問罪來的。今天我要是認慫了,不把他們鎮住,今晚倒黴的就不是姓張的,而是我們了,你信不信?”
我怔了怔,沒想到二叔會給我解釋其中的緣由。轉念一想,想到張老板和璐姐,又想到李總拿走二叔的朱果金符,和張老板翻臉後的反應。
這一切,似乎真的是個針對二叔的局。
“阿章,你記著我一句話,以後也許你也用得上。”二叔臉色輕鬆地對我說,“謙虛不囂張,囂張不謙虛。處事要學會變通,別總是死讀書,現在你走出校園,走上社會,該長點見識了。”
二叔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碾滅煙頭,轉頭坐進車裏。我急忙扒著車窗問了一句:“二叔,你啥時候回來啊?你…你不會有危險吧?”
二叔衝我沒好氣地丟了一張卡過來:“大男人少膩膩歪歪的,放心,能害老子的人還沒出世呢!你拿著這個,要是有事,打這個電話找我。”
說完,不等我再問,二叔一腳油門走了。我手上拿著那張卡,在樓下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太清楚,隨手塞進了口袋裏。
一晚上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更是驚心動魄。哪怕是到了家,進了房間,我的腦門上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把槍頂著的觸感。
我隻敢和父母說了聲我回來了,但不敢跟他們說實情。我爸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跟我那個二叔完全不一樣,我媽也是同樣,一輩子平平淡淡,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躺在床上,整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今晚飯局上發生的事,坐在一起的人爾虞我詐,表麵笑嘻嘻的人實則在相互算計,那種隱在水麵底下的暗流湧動,讓我心中複雜無比。
不知不覺睡著了,卻做了噩夢。噩夢裏有那把黑洞洞的槍,讓我好幾次驚醒,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沒再夢到那兩個小鬼,也許真的是佛陀寶鐲的功勞吧。
第二天睡醒已經是中午,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因為噩夢連連,我整個人好像是散了架一樣,洗了把臉,我出門去買點吃的。
特意去店鋪看看,但緊閉的門告訴我爺爺還沒有回來這個事實。
我一邊吃包子,一邊覺得奇怪。爺爺明明說昨晚會回來,結果出現在飯店裏的人卻是二叔,而爺爺的新號碼從昨晚開始又打不通了。
他拿著兩個陶人去了哪裏?為什麼要換號碼,又為什麼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呢?
我想著想著,又想到了王麻子,想到了青龍山。想到了那天給我陶人的怪客,想到了那兩個白骨器的陶人。
我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踏入一個漆黑的漩渦,越卷越深,自己卻還一無所知。
正想著出神,沒防備從一旁小巷裏衝出個穿的邋遢的乞丐和我撞了個滿懷。我猝不及防,當場坐在了地上,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忽然感覺手腕一疼、一輕,那翡翠玉鐲竟然被那個乞丐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