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老於,還有另一個人,就在麵前五米外的地方,拿著手機朝著他們走來。
“我想,你們沒有必要找人來拉棺材回去了。”戴著麵具的白衣男人用繩子捆著老於,像拉犯人一樣,拉著他往千沙三人的方向走來。
“甘澤,救我啊。”老於冤屈地看著甘澤,臉上寫著一句話:“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我覺得你找的這個線人,也是來坑自己人的吧?”千沙麵無表情地看著白衣男人和老於,一種無言以對的尷尬飄蕩在幾人之間。
“我看也是。”甘澤歎了一口氣,幾人朝著白衣男人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阿正?”千沙開門見山地問,而阿正的身體反應已經回答了千沙,他是阿正。
阿正渾身一顫,緊緊攥著拳頭,挾持著老於後退了一步。
“從棺材處離開!”阿正強調道。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從地府回來的。”甘澤朝著阿正步步走去,“論輩分來說,你應該算是我們甘家的祖先吧,你為什麼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要讓圓圓活過來,我要害甘家滅門的人都死掉!千沙,梓昱,他們都是罪人,憑什麼罪人可以活著,而我們這些正道上的人卻要慘死?”阿正抽出了手中的匕首,比劃在老於的脖子上,隨後指向甘澤,“你是甘家的後人,卻要與曾經的敵人為友,你對得起甘家的列祖列先?”
甘澤停步,沒有再往前走,他深吸一口氣,長長歎出。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過去的已經過去,該放下得也始終要放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不是嗎?”甘澤開始苦口婆心相勸,“再說了,你看到的千沙和梓昱,早已經輪回了許多世,他們都放下了,你為何執著於恩恩怨怨?”
“阿正,雖然我知道你恨我和梓昱,但是我仍想告訴你,在這件事上,我們沒有錯。”千沙走過來,站在比甘澤要前一些的位置,直視著麵具下的雙眼,“甘家是皇帝下旨滅門的,是陸箋帶兵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把所有的恩怨都認為是我和梓昱的錯。”
“難道不是嗎?到現在為止連自己的罪行都不願意承認嗎?”
“罪行?可笑,你們一個個因為一個預言要將我置於死地,請問,我被迫入魔之前,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千沙反問,“我處處忍讓你們甘家的人,如果不是你們逼我和梓昱離開山莊,根本不會有後麵的事情,是你們作繭自縛,現在卻要替天行道?”
“謬論,你說的都是謬論!”阿正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拿著匕首胡亂地揮舞著,像是麵前有無數的敵人。
“你們一個個都要找我報仇,除了圓圓是無辜的之外,你們誰無辜?你們口口聲聲說的報仇,隻是想為自己贖罪!”千沙道出了真相,“我唯一犯下的錯,是誤殺了我的師傅,傷了圓圓的心。”
“圓圓……”提到圓圓的時候,阿正的眼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那是悲傷,思念。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想活著,想自己所愛的人活著有錯嗎?而你們所謂的天下蒼生,天下太平,都建立在別人的生離死別上,你們就都對了嗎?”千沙提高了音調質疑他,“你們咎由自取卻要降罪與我,不覺得羞愧嗎?”
阿正手中的匕首緩緩放下,就在他鬆懈的間隙裏,甘澤擲出一枚飛鏢。
飛鏢順著他臉上的麵具飛過,斷開了耳側的繩子。麵具從阿正的臉上脫落,他眸色驚恐,看著那張麵具緩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