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恒猛地抬頭看向姬虞,“什麼?”
姬虞抿唇,“在秦文廷看來,他是駱琛最好的朋友,他們是同一類人,在這個世界上,像他們這種思想,敢做這種事的人並不多,甚至在他看來,隻有駱琛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他們就像孿生兄弟,或者說,就是一個人。”
“在得知駱琛已經死了之後,秦文廷一開始可能隻是覺得惋惜,但時間長了,他找不到另一個和駱琛一樣與自己相似的人之後,他就開始寂寞了,於是他也慢慢有了想要想死的想法……”
“但是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就這麼簡單的死了?他覺得自己來這個世界上,一定要帶走點什麼,或者留下點什麼,才有意義,所以他準備了祭台。”
“他每次在現場留下的話都是對駱琛說的,但是,”姬虞看著沈之恒的眼睛,“在他看來,駱琛最心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沈之恒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有想到,秦文廷是這麼自戀的一個人,回想他剛才看到的秦文廷,全身是血,像是用刀在自己身上化的,而臉,他沒有仔細看,也不過是一個斯斯文文的長相,和駱琛差不多……
姬虞知道,從駱琛的笑容中就可以確定,她猜的七七八八了,看著醫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動作快了一點,但縫針還沒有結束,姬虞又繼續說,“鄭隊他們還猜錯了一個地方,就是自從駱琛入獄後,秦文廷再出現已經是獻祭的開始了,他並不是在找什麼合適的殺人手法想要殺了我,而是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獻祭了,他所殺的每一個人,一定和他的獻祭的方法有關。”
沈之恒擰眉,想起秦文廷鮮血模糊的一身,“那他今天身上的傷是……”
姬虞擰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用刀在自己身上畫了符咒。”
沈之恒震驚,這究竟得變態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在自己身上劃了那麼多刀,殺了那麼多人,隻為了祭奠一個陌生人。
“還有,”姬虞看著沈之恒,“祭台上的那個壇子。”
沈之恒點頭,他也注意到了。
“應該是血。”
“縫好了,”醫生高聲打斷姬虞的話,“這幾天不要碰水,三天來換一次藥,現在天熱,很容易發炎,你要多注意點,我先走了。”
看著醫生逃似離開的背影,沈之恒好笑,側頭看向姬虞,“你何必這樣嚇他。”
姬虞麵無表情,“我說的是真的,我還留著現場照片,
“……”
“嘶~”沈之恒側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臂,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手有些抖的醫生。
醫生咽了咽口水,“抱歉,馬上就好了。”說著又抖著手進行最後的縫合。
沈之恒見此,不由得勾了勾唇,想來對方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話,被嚇到了。
姬虞見那醫生手抖得厲害,不由得開口,“你不用害怕,這不是最恐怖的,前年的時候,我在京都遇到一個案子,受害人身上被人用手術刀化成一片一片的,然後用開水燙了一遍,那一片片的肉就翹了起來,對了,你見過油炸的火腿腸嗎?就是那種……”你要看嗎?”
沈之恒:“……”
秦文廷因為失血過多,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而檢查的結果也出來了,他們審問秦文廷之後,真相和姬虞猜測的差不多。
秦文廷一直在和駱琛聯係,間隔多久不管,隻要他覺得沒意思了,他就可以給秦文廷寫信,或者登報找他。一直以來秦文廷從來不覺得自己孤單,但,自從駱琛落網之後,秦文廷漸漸嚐到了孤單的滋味。秦文廷殺了那麼多人,卻沒有任何一個警察能夠抓到他,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無敵了,也孤單至極。終於,秦文廷在一次偶然中,接觸到了某種信仰的宣傳,認為他如果想要和駱琛永遠都待在一個世界裏,可以祭奠他,於是,他按照這種信仰的方法,找到了幾個代表生肖血液的人,又按照生肖出世的時辰殺了他們,最後是他自己,他真的在用一種方式來祭奠駱琛,可是,他沒有想到,駱琛根本就沒有死,而駱琛,也不見得把他看那麼重。
駱琛從看了秦文廷殺人的資料,來硯洲查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就意識到了,秦文廷最後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姬虞,而是他自己,於是駱琛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