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夏淺沫感受到了脖子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嚇得不敢動。
夏淺沫定了定神,抬眸看向周圍,周圍都是人,有看熱鬧的病人和家屬,也有試圖安撫鬧事者的醫生和護士,而身後強有力的男人大概就是鬧事者。
自己被挾持了。
夏淺沫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了一個想法,她是不是要死了,蘇以寒呢?
“怎麼了?怎麼了?”
楊陽路過看到這邊熱鬧的有些異常。
“楊醫生,你快看看,這個家屬在鬧事兒,還劫持了一個人,我們剛剛叫了保安,但是還沒上來呢。”
護士站都是小姑娘,從來沒遇到過這種鬧事的家屬,都慌了神,說這話的小姑娘更是急的都快要哭了。
楊陽再怎麼說也在醫院混了這麼多年,立刻掌握了情況,是醫鬧。
走上前一步一步扒開人群好不容易到最前麵,定睛一看,好嘛,這被劫持者如此眼熟,這不是夏學妹嗎?
這肯定是來找蘇以寒的,可是蘇以寒呢?
楊陽轉頭四周看了看,並沒有在人群裏看到蘇以寒的身影,趕緊對身邊的幾個小護士說:“你再去樓下的保安室叫人,你去辦公室把蘇醫生叫來,你去樓梯間打電話報警。”
小護士聽到以為蘇醫生有什麼解決的辦法,趕緊轉身去找蘇以寒。
另外兩個也偷偷的從人群中擠過去,一個向樓下的保安室跑去,另一個躲在樓梯間報警。
楊陽看三個小護士都跑遠了,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口說。
“你先冷靜,有什麼話把手術刀放下,我們什麼都可以好好說。”
但那個人哪裏是會冷靜下來,聽到楊洋的話,開口怒吼道:“都是因為你們醫生!人家算命的都說了不能開刀不能開刀,你們非開刀拿回扣,害死了我爸!”
夏淺沫被勒住肩膀,腦袋根本反應不過來,隻從楊陽口中聽到了手術刀這個詞,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手術刀。
那一刻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感覺隻要背後的人手稍微抖一下就會割破自己的脖子,血流成豬,然後就這樣倒下死去。
“學......學長。”
夏淺沫發現自己的聲音控製不住的在發抖,她怕真的怕了。
楊陽點點頭,示意讓她冷靜一下,自己則在努力周旋等樓下的保安上來。
“你這個樣子解決不了問題,你先放開人,關於李老爺子的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聊。”
“聊?有什麼可聊的,要不是你們非要手術,怎麼會成今天這個樣子,我都是被你們犧醫生逼的!”
楊陽畢竟不是負責這位病人的醫生,轉頭示意護士他的話什麼意思。
“李老爺子是劉副主任的病人,肺部腫瘤晚期,已經接受了放化療,正式切除的好時機,但病人家屬一直不同意做手術,不信劉副主任,非得信什麼算命的,怎麼勸都沒用,錯過了最佳切除的時機,後來應該是病人自己說服了家裏人,做了手術,但是病人年紀太大,慢性病較多,在icu沒了。”
楊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說家屬病急亂投醫,還是太過無知,信算命的話都不信他們醫生的。
他們現在這醫生當的,不僅要看病,還要對付算命的了?離譜。
周圍聚集的圍觀者越來越多,夏淺沫一開始還能強裝著鎮定,這會兒還沒幾分鍾腿就開始哆嗦,控製不住的有些發軟。
小護士也沒有耽擱,扒開人群就往蘇以寒的辦公室跑過去,好在沒兩步路。
“蘇醫生,護士站有家屬在鬧事兒,楊醫生讓我叫您過去看一下。還有一位家屬被劫持。”
小護士敲開蘇以寒的門,沒等蘇以寒反應,就急急忙忙的說。
蘇以寒起身,畢竟是在胸外科出的事兒,不管是因為誰的原因,他都應該去看看。
可是跟著護士越往護士站走越覺得不對勁,好像哪裏不太對,但是又說不上來。終於在穿過重重看熱鬧的家屬和病人,蘇以寒這才看清楚鬧事者懷裏劫持的是誰。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血都湧向裏心髒,而心髒正在劇烈收縮,手不由的握住拳,指尖微微泛白,扣住手掌。
他張了張嘴,發現嗓子澀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甚至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從沒有這麼害怕過,從來沒有,就連當初她留下分手的信息遠赴異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害怕過。
他盯著鬧事者手上的手術刀,那是他經常握的,他清晰的知道那一刀下去皮開肉綻是什麼樣子,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