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堯的手緊緊的抓著心髒的地方,此刻的他像一隻受傷的羔羊,聲音不再洪亮,“李照...去閔行,立刻”
“是,顧先生,我打電話叫點人分開行動吧,光我們倆個人這樣找不是辦法。”李照一邊開車一邊對顧景堯建議。
“好”
車上的顧景堯開始後悔,他開始恨自己,他覺得沈良辰之前罵得對,他憑什麼用手段把她強行弄回來?他憑什麼那麼自私又霸道。
她明明那麼溫暖,笑起來那麼好看,她有那麼溫暖的家庭,明明可以將那點不好的記憶統統都忘掉,然後幸福的生活。
他為什麼要去破壞這一切?沈良辰說他就是個見不得人好的惡人,他非要把人往陰溝裏拉。她說的多對啊。
自己帶給她的全部都是傷害,自己本來就是注定隻能在陰暗的踽踽獨行的人,卻妄想擁抱陽光。
卻忘了,陽光照到陰溝裏,是會消失的,最後還是隻剩黑暗。
此刻的顧景堯心裏隻想沈良辰能夠沒事,隻要她沒事,隻要她沒事,他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都不要了,他讓她回家,他再也不去打擾她,隻要她沒事。
顧景堯依然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心髒那裏,他感到那個地方已經痛到不能自己,是生理性的鈍痛,他才知道,原來人的心難受到一定程度,是真的會引起生理性病痛的。
他想,如果沈良辰因為他死了....如果...如果她沒了,那...那他要怎麼活?為什麼所有他愛的人他都留不住呢?
顧景堯不斷的深呼吸來調整自己,他告訴自己不能,她不能有事,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車子開了快2個小時才趕到歐陽說的區域。
這個地方是政府前年就劃了改造的區域,這裏的工廠已經早就停止施工全部搬遷完畢,此刻這裏連燈都沒有,天色逐漸晚了,找起人來已經十分困難,而且,離歐陽說的時間隻剩兩個小時了。
車還沒有停穩停顧景堯就開門垮了出來。
他幾乎跌撞著衝下車,然後衝進昏暗裏,一間廠房一間廠房的找。一間又一間,可是這個地方好大,有上百間大大小小的廠房。
天已經黑了,他找了很多間,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他開始發慌,甚至開始發抖,他強令自己鎮定。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距離歐陽說的時間隻剩40分鍾了,顧景堯被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淩遲著,他什麼都聽不到,他隻知道機械一般的跑進一間又一間廠房,然後一次又一次被淩遲。
久未有過人煙的舊工廠堆積了無數的灰塵,顧景堯一間一間跑著,手工定製的精致羊毛大衣揚起一次次的塵,髒了他高檔的皮鞋。
精致規整的發型在一次次奔跑和低頭喘息中早已沒了最初的型,額前有幾縷頭發掉下來,訴說著這個男人此刻的狼狽。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找到她。
還剩不到10分鍾,顧景堯覺得歐陽真的夠狠毒,如果是想要他死,為什麼不給他來個痛快,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淩遲著他,讓他像親自看著自己的肉一片片被刮離身體,一遍遍感受著剝皮刮骨的痛。
“顧先生,還是沒有,如果歐陽說的是真的,剩下的廠房中就有一間是放了炸藥的,還有幾分鍾時間,您不能再過去了。”李照來到顧景堯身邊勸他。
顧景堯一把推開李照,繼續往前走。
李照上前一把抓住顧景堯一隻手臂,拔高了嗓音:“顧先生!最後兩三分鍾你根本不可能把人帶的出來,如果裏麵有炸藥的話進去就是死。”
顧景堯像根本沒有聽到李照的話,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快速甩開李照的手,可是李照手勁很大顧景堯一下沒有甩開。
他眼睛發紅,對李照吼道:“你給我鬆開聽到沒有,沒時間了,我必須把她帶出來。”
李照死死拽住:“顧先生,您事後懲罰我也好,我都認,但是現在,我不能讓您再往裏麵跑,你會死的。”
“滾開。”
“我不能放手,這是我的職責!”
顧景堯正準備拿手將李照的手掰開。
忽然
“嘭”的一聲,前方的一間廠房火光衝天,爆炸的瞬間幾乎要把不到一百米外的顧景堯和李照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