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結束後,林少渠還要回去值新年的第一天班。值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一聽,林少渠恨不得立刻掛掉。

“喂?是少渠嗎?我是夏夏。”對麵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也是林少渠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聲音。

“不是。”林少渠立刻就想掛斷電話,對方正是當年讓他痛苦至極的前女友。大概是這段時間和舒望在一起太開心了吧,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以前那些很不愉快的事。當這個聲音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感到一陣惡寒。

“等一下,你先別掛電話。能先聽我說嗎?”對方裝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林少渠對這個樣子是深惡痛絕了。想立刻掛斷電話,不給她一秒鍾裝腔作勢的機會,但是對方又說:“我知道當年是我錯了,但是這麼多年你沒有再找女朋友,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是有我的對嗎?”

林少渠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擊,最後就憋出一句:“我有女朋友,當年的事不想追究,麻煩你別來打擾我。”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但是你們也剛在一起沒多久。我們能見個麵嗎?我想再見你一次。我很快就會入職你在的醫院了,我很想再見你一次。”

“不行。”幹脆果斷地拒絕了她,掛斷了電話。

但是這個電話徹底幹擾了他的心情,聽到她要入職自己所在的醫院,他心裏說不上有多惡心。他實在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了。他也不想去細想,她怎麼會有自己的手機號,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近況,他隻想徹底地遠離這個人。

電話又響起,以為又是那個女人,想趕緊按掉拉黑,不過一看名字是舒望,他快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喂,妹妹,怎麼了?”

舒望很著急:“我一覺醒來過敏了。”

“拍個圖我看看,哪些地方過敏呀?”

“全身。剛起床的時候隻有小腿和大腿,現在蔓延到肚子和手臂上了。”舒望挑手臂拍了個圖。

林少渠把圖放大了看了一下,是皮膚過敏,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沒有起水泡。

“你對什麼食物過敏嗎?”

舒望想了一下,從小到大也沒有對什麼食物過敏呀:“沒有,我沒有什麼過敏原。”

林少渠也拿不準這到底是什麼過敏,不過看情況應該還好:“你這樣,你先買個氯雷他定,把藥吃了。然後不要抓它,這些小紅點會越抓越多的,你下午乖乖睡個覺 ,我下了班就來找你。”

舒望按照他說的買了個氯雷他定片,看了一下說明書,這是用來抗過敏的藥。吃了飯吃了藥之後她鑽到被窩裏去睡了,但是越睡越癢,感覺有無數隻小螞蟻在身上爬,越癢越想抓但是又不敢抓,她象征性地在沒有起疹子的皮膚上抓了抓,但是很快原本沒有疹子的皮膚也起了小紅點。

為什麼這個藥還不起效呢?

她隻好安靜地等林少渠下班,等藥趕緊起效。但是事與願違,林少渠被臨時叫去婦產科參與一台腫瘤手術,這台手術難度很大,是個學習的好機會。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台手術耗時特別特別長,在手術台上是不能接聽電話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下了手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他一下手術就給舒望打電話:“妹妹,你還好嗎?”

此時舒望正抱著林旺旺看劇呢,用看劇來抵抗癢,免得自己忍不住抓:“我好癢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臨時有一台手術,我現在下班了,我馬上就來。”

顧不了剛下手術沒有吃飯的饑餓和疲憊,他趕緊換了衣服奔向舒望。

舒望覺得在被窩裏特別特別癢,總覺得是被窩裏有什麼過敏原,會不會是蟎蟲呢?

林少渠問:“你現在哪裏有疹子?”

舒望穿著厚厚的卡通睡衣,撩起了褲腿和胳膊上的衣服給他看,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疹子,有一點凸起。

“現在蔓延到哪裏了。”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到胳膊和肚子,現在到胸口了。”

“把衣服脫了我看看。”這種虎狼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舒望竟然不覺得特別違和。林少渠其實也沒想那麼多,對他來說,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樣的。

“不要,色鬼。”舒望一方麵是害羞,另一方麵是逗他玩,林少渠聽了臉立刻紅了,舒望和普通的病人還是不一樣的。最後他撩起了衣服看了一下肚子上的紅疹,連著腰上一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