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轉身恰巧遇見你(1 / 3)

葉霄做好了刑偵一組的結案準備以後,從一組辦公室裏走出來。

剛一出門,聽見隔壁辦公室有些微響動,他微微側頭朝那個方向看去,透過朦朧的窗簾,看見季小雨淚流滿麵的臉。葉霄把手裏的檔案交到站在他身旁的菲菲的手裏:“這個案件之後的事件,你來處理。”

一早便聽說有新的案子,這宗案子並沒有請求葉霄的幫忙,但他仍然不受控製一般地轉了方向,推開了那扇門。

他推開門,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

葉霄走向季小雨,低著頭輕聲問:“小個,你怎麼了?”

聽見他的聲音,季小雨咬住顫抖的下唇,仰起頭來。

一滴淚應聲而落。

“葉霄,幫我。”

葉霄的心忽然莫名地顫了一下。

封閉的小房間裏,四麵無窗密不透風,隻有一盞拉線吊燈忽明忽暗著。

鏽跡斑斑的鐵門開合之間發出“吱呀”的聲響。

彼時的季小雨隻有不過十歲,剛上小學二年級,那時候的鄭丹一也不過三十出頭,身形瘦弱,臉頰凹陷,左眼下貼著一塊紗布。

他伸手輕輕在季小雨背上往前一推,便把她推進了房間裏。季小雨拚命想要往外逃,鄭丹一隻用一隻手便輕而易舉地控製住她弱小的身軀。他把嘴上叼著的煙屁股吐在地上,用腳尖碾滅火星。

然後他兩隻手死死箍住季小雨的臉,硬生生抬起來:“小鬼,給我抬頭看。”

季小雨被迫抬頭,這才看清房裏的人。

自己的媽媽地昏倒在房間的一個黑暗角落裏,身上斑駁都是被殘忍虐打過的痕跡。她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媽媽——”季小雨的淚水立刻湧了上來,恐懼與絕望盈滿她的心頭。她想衝上去擁抱媽媽,卻被鄭丹一又擰著頭,朝向另外一個方向。

他伏在自己的耳邊,說話間,煙氣撲了她滿臉:“你再看看這邊。”

那是在小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不滿五歲的季小澤蜷成一團,奄奄一息。天生就得了自閉症的他甚至都還沒有學會說話,就已經過早地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

季小澤臉上沾了大片的鮮血,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季小雨發不出任何聲音,驚恐地睜著眼,眼淚不停地流。

鄭丹一蹲在他麵前,朝她冷冷地笑:“小鬼,你把U盤給我,我就放過你的媽媽還有弟弟。”

她傻傻站在那裏,下意識呼喚著:“爸爸,我要爸爸。”

鄭丹一聽後放聲大笑,抬手扯下左眼下的紗布,然後用力按著季小雨的頭,逼迫她看自己的傷口。

那個傷口像是被刀所劃,傷口之深,已經能看見裏麵的血肉。

“這就是你爸爸幹的好事,你覺得,我還會讓他好過嗎?”

十五年後,鄭丹一那道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條淺淺的疤痕,而他依然完好無損,為所欲為。

鄭丹一,男,四十五歲,S市本地人。幼年時父母離異,並且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他便被送到鄉下的祖母家,可見他的童年過得並不順暢。直到十六歲的時候祖母去世,他才回到S市獨自打拚,再後來,就進了四口組。

他曾多次因為各種案件被警方逮捕,最早時是小偷小摸被發現,曾被拘留過幾個月的時間;再之後搶劫鬥毆也陸續被抓過,但都是一些小前科,沒有犯過殺人越貨這樣大型的惡性事件,或者應該說是從沒有因為這種事而被拘捕過。

這樣看來,這就是一個十分狡猾的嫌疑犯,大案要案都能巧妙逃脫,說明他的反偵察能力極強。

S市警方對四口組的存在並不陌生,也曾安插過臥底和線人,對一些內部的分工管理、骨幹人員也有一定的了解。四口組的一把手是一個外號叫“鐵山”的人,鄭丹一在四口組的地位不低,是三個一把手的候選人之一。最近鐵山似乎有金盆洗手的意思,所以鄭丹一等人才會開始蠢蠢欲動。

許隊拿出兩張死者的照片,說道:“兩名死者和現場發現的一個重傷者都是情誼幫的成員,天愛路是他們所管轄的地界。線人報告,鄭丹一此番是為了奪下天愛路,擴展自己的管理範圍。”

聽到這裏,肌肉塊憤怒地合上文件夾:“我靠,什麼範圍不範圍的,S市咋的就變成他們的地盤了?”

許隊蹙眉,麵色也不是很好看。黑幫從來都是警方最想要一鍋端的團夥,也往往勢如野草,怎麼也燒不盡:“他們對一些店麵征收所謂的保護費,以此來實現他們販毒、買賣人口等等更大的野心。”

肌肉塊追問:“我們的患者現在還昏迷不醒,暫時沒辦法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有足夠的物證指證鄭丹一,就一個模糊的視頻,咱能行嗎?”

葉霄沒有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他收好文件夾,起身欲走:“我需要傳喚鄭丹一,和他當麵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