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依悅不敢怠慢,立即眼明手快拿了手電筒跟上去。
高筱潔根本什麼都不管不顧,隻憑著一股勁往前衝,當她置身於黑暗之中時,那可怕的驚悚感猶如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啊——!寧哥哥你在哪兒?”
高筱潔閉著眼驚聲尖叫起來,邢依悅迅速上前一把拉住她。
“筱潔,筱潔你不要怕!”
邢依悅把手電筒舉的高高的,眼前立即一片光明。高筱潔還在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著,驚恐到渾身都在發抖,邢依悅拚命叫著她的名字,拉著她迅速退了出去。
當感受到了亮光時,高筱潔的尖叫聲漸漸弱了下來,她慢慢睜開眼睛,但立即又閉上,身體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筱潔,筱潔沒事的,你不要怕,我們不進去,不進去就好。”
此時的邢依悅仿佛是比她還大一歲的高筱潔的姐姐一樣,她努力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哄著高筱潔,但高筱潔還是怕到不行。
好一會兒以後,高筱潔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隻是她那飽含淚水的眼中還帶著餘悸,以及,不甘!
“依悅,你陪我進去好不好?寧哥哥肯定在裏麵,他肯定以為我不敢進去才會藏在裏麵,你陪我,陪我進去好不好?”
高筱潔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她害怕黑暗,但更害怕失去。
“但是……”
邢依悅皺緊了眉頭,她覺得異常為難,她不敢再讓高筱潔進入黑暗中,她害怕這會引發可怕的後果,但是,她該怎麼辦?
“這樣,”邢依悅眉頭一舒有了個好主意,“你在外邊等著,我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我就把他帶出來。”
“不,我跟你一起。”高筱潔立即慌張地說,“我跟你一起,裏麵好黑,你一個人也會害怕,我們一起,一起我就不怕了。”
高筱潔的眼中既有驚恐又有執著,邢依悅終不忍心再拒絕,兩人遂相互挽著對方的胳膊一起走向洞穴的深處。
邢依悅稍前一點,依舊把手電筒舉的高高的,照出一片亮光。高筱潔則極力壓製著內心的不安,雙手緊緊地抓著邢依悅的一隻胳膊,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
再往裏麵走內部的空間並不大,兩人很快就細細地找了一遍,但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再次回到洞口,高筱潔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她對黑暗還是很恐懼,但對於另一種恐懼,會失去丁宇寧的恐懼,卻占了上風。她現在什麼都不害怕,她害怕的隻是失去。
但是,丁宇寧在哪兒?
高筱潔看著石頭上擺放的東西,又一次淚如雨下,她想像著丁宇寧艱難的把這些東西一一擺出來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痛苦,不由把這些東西都攏在手裏,跌坐在地上失聲大哭起來。
看著大哭的高筱潔,邢依悅的內心也無比傷感,她同樣擔心丁宇寧,不止因為他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一見鍾情的人,也因為他對高筱潔的那份感情讓她感動。
她想給高筱潔一點什麼安慰,但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終她在高筱潔身邊坐下來,默默地陪著她流淚。
高筱潔的大腦中不停地浮現出跟丁宇寧在一起的各種場景,他總是悉心替她做好一切事情,讓她從不會為任何瑣事操心。所有跟她相關的事情,他都會在她想到之前替她安排好,跟他在一起,她從來不用考慮任何事,隻要享受被他照顧的樂趣就行。
不知不覺中,他早已成了她身邊不可缺少的人,她對他依賴已經達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但他為什麼突然間會這樣呢?難道他不知道她離不開他嗎?
“依悅,你告訴我寧哥哥他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偷偷走掉?被僧帽水母蟄傷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高筱潔哽咽著問。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隻是曾有一次在某本書上見到過,有過一點了解,今天之前我從沒真正見過,那會兒我們在沙灘上見到時,我隻覺得有些眼熟,卻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等我想起來時,已經晚了,它已經發動了攻擊,那時候丁先生及時趕到,結果……”
邢依悅沒有再說下去,她想起了丁宇寧速度極快的抱起了高筱潔,才導致自己被蟄傷。高筱潔也立即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不由哭得更傷心。
“僧帽水母是一種外表很漂亮,但卻有劇毒的生物,它的毒液甚至比眼鏡蛇都還要毒。被它蟄傷後,傷口就會出現那種像被皮鞭抽打過的痕跡,它的毒液會麻痹神經,會非常痛苦,會讓人嘔吐,會呼吸困難,會幹擾心肺功能,會,會死於內髒器官衰竭……”
邢依悅沒再隱瞞,把她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高筱潔哇哇大叫起來,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支走我,怪不得他好好地會跟我說要開心一點,他是怕我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他怕我看著他死去。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明知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他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