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經濟學家施蒂格勒說過:縱觀世界上著名的大企業、大公司,沒有一家不是在某個時期以某種方式通過資本市場發展起來的,也沒有哪一家是單純依靠企業自身利潤的積累發展起來的。
就如Frank所想,季桐在聶辰澤的建議下接觸更多的投資公司,而在這之前,羅琪的張總也投入了兩千萬資金。棲梧已經漸漸地從初創期走向成長期,公司也招聘了一些新員工,不僅如此,也有擴大產能的需求。季桐花了多日將融資計劃書寫完,又與聶辰澤反複商討修改了細節。
計劃書對於大學生創業者來說是件難事,但對於季桐與聶辰澤而言,卻容易得多。加之在外資企業多年的跌爬滾打,季桐做出的PPT表現力強且重點明確。在聶辰澤的引薦下,季桐見到了喬盛中國投資公司的高級分析師曾渝。
資本市場對傳統製造業的興趣向來低於新興產業,因而,季桐打出一副文創與傳統製造業相結合的新思路牌。曾渝是位經驗豐富的高級分析師,中等個子,臉微圓,雖戴了副眼鏡,目光卻是炯炯有神。
早已聽聞投資界有很多精英,能夠洞穿人的心理。季桐見到曾渝的第一反應,立刻把他和印象中的投資界精英們掛上了鉤。他看上去嚴肅,話卻很多,可每一句話目的性也很強不是套話,便是在下套。
“那季小姐,你應該知道化妝品行業的增長率不足百分之四,貴公司的產品利潤率也在百分之五十以內。請問你的優勢在哪裏?”
“曾先生,棲梧公司不是單一的化妝品公司,也並不是靠著傳統模式而走上成長階段的創業公司。這是化妝品行業的創新,化妝品行業增長率雖然隻有百分之四,但有個前提,是持續幾年都在百分之四,這意味著整個行業是樂觀而積極的。即便遭遇經濟危機,化妝品行業依舊穩中有升,這是一個抗壓與抗風險都很強的行業。文創領域是蓬勃發展的新領域各種政策利好,也對文創領域的發展起著積極作用。就我在計劃書中所列項目,我想曾先生應該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兩種領域彼此正向影響發展的作用力。”
曾渝笑而不語,目光雖然淡定自若,但季桐猜他應是在迅速地搜羅更多的問題。正在這時,曾渝的助理敲門進了會議室,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後,曾渝表示歉意地跟著助理離開了會議室。
季桐見曾渝離開,長舒了口氣,正要拿出設置了靜音的手機是否有信息。忽而,一個高個兒英俊的外國男人從會議室門口走了進來,見到季桐後,忽而伸出手,向她自我介紹道“嗨,我是Alex。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
季桐並不認識這個自稱Alex的外國男人,隻是禮貌地站起來與他握手。沒想到Alex握完手之後,忽而來了個貼麵禮,季桐猝不及防地側了下臉,唇膏不小心沾到了Alex的臉上,留下一抹紅印。
“不好意思。”
Alex長了一雙仿佛貝加爾湖色的眼睛,一頭金發神采奕奕,身上穿著襯衣及西裝馬甲,顯得很是正式,全身上下一派高級投資人的模樣,唯有臉頰上季桐不小心落下的口紅印顯得突兀。
很顯然,Alex並不明白季桐為什麼道歉,反而端倪起季桐微紅的臉龐,一會兒之後,極不好意思地說道:“噢,抱歉,我不該這麼看著您的。我實在是太無禮了。”
“你臉上有……”
正當季桐不好意思地想著措辭去提醒他的時候,一個女孩探出半個身子往會議室裏看了看,說道:“Alex。”
她剛要繼續說下去,瞅見Alex臉頰上的口紅印以及尷尬站著的季桐,仿佛不小心撞破了偷情接吻的兩人,半轉過身體,低聲道:“石小姐已經到會議室了。”
“到會議室了?不是Meeting Room 2嗎?”Alex再度看了眼季桐,轉過頭看那女孩。
隻見那女孩回道:“改成Meeting Room 2了,這兒被曾渝訂走了。天哪,你的郵箱又出現滯後問題了。”
“噢,是嗎?每次我一回歐洲,它就跟著我過起歐洲時間來了。”Alex笑笑,衝那女孩解釋立刻就去Meeting Room 2。女孩應了聲後離開了會議室。
“非常抱歉,我以為您是石小姐。”Alex歉意道。
“沒關係。”
“那你是……”
季桐拿過一旁的紙巾遞到Alex麵前,“你的臉。”
說著,她指了下自己的嘴唇。Alex這才意識到臉上落了她的口紅印,難怪剛才助理露出尷尬的樣子。
“不好意思。”
曾渝從外頭回了會議室,見到Alex在會議室內,便問道:“你們認識?”
“我不……”
“認識。”沒等季桐說不認識,Alex彎起性感的嘴唇微笑道。
“真是沒想到。”曾渝在旁說道。
季桐也不好說破,隻見Alex與曾渝寒暄了兩句後就對兩人表示歉意離開了會議室。她對這個叫作Alex的男人絲毫不熟悉,但看得出他的職級要高於曾渝。因為曾渝曾在接著的聊談中無意間試探性地提了句“Alex”。季桐含糊地應付了過去。
對於人脈這件事,投資公司也是非常看重,就好似曾渝知道季桐是聶辰澤引薦,也是棲梧公司第一個及最大的投資人,對季桐的商業計劃書有一定的傾向性。畢竟,聶辰澤在行業裏的身份和地位不容小覷。
與曾渝的會談結束之後,季桐還得等待下一次的會談,要拿投資不是光一次見麵就能完成的。除此之外,喬盛中國也會對棲梧進行各種調查,以評估投資風險。
“談得還順利吧?”
聶辰澤的車早已停在了喬盛中國的地下停車場,他剛開完一個電話會議,季桐也正好結束了與曾渝的會議,回到了停車場。
“與其說是會談,不如說是審問。”
“嗯,不需要審問就投資的人,恐怕就有我一個了。”聶辰澤狡黠地笑笑,踩著油門離開了停車場。
“你是不用審問,恨不得直接大刑伺候呢。”季桐微紅了下臉頰,噘嘴說道。
聶辰澤唇角漾起幸福的笑容。他對棲梧最大的投資回報就是她的快樂,她的一笑一顰,都是他最在意的事。他一定要幫助棲梧成為一個民族品牌,這不僅僅是耿愷的遺願,更是他對季桐的愛。
三天後,季桐接到了喬盛中國打來的電話,曾渝約她到喬盛中國談事。季桐當然應允,按約定的時間來到喬盛中國投資公司。曾渝曾在電話裏提到,喬盛中國的合夥人想見她。投資公司的合夥人,這意味著更接近於她最終的目的。
她坐在會議室中,等了一會兒,直到門被打開,她看到一張並不陌生的臉孔出現在麵前。
“季小姐。”
“Alex?”
進會議室的人正是前幾日見到的Alex,他仍舊是西裝馬甲,襯衣,西褲,領子裏係了塊方巾,幹練而高雅。
“上次走得太匆忙,我還沒有來得及正式介紹自己,喬盛中國合夥人Alex von Reed。”Alex帕托石般的雙眼綻放出悅然的神色,注視著麵前驚訝的女人,伸過一隻手。
“我是棲梧公司的季桐。”季桐迅速掩飾住驚愕,伸出手臂去握手,不想Alex隻是小心翼翼地抬上她手背,禮貌地吻了一下。
“我知道,你曾經是宏高中國的銷售經理,之後,跳槽去了千羽化妝品公司任職銷售,半年之後,進入貝萊中國成為銷售經理,接著,又升職為銷售總監。任職不到兩個月,你離開了貝萊中國開始創業,成立了棲梧化妝品公司。”
季桐並不奇怪這番背景調查,Alex應是從曾渝那兒拿到的信息。將投資候選人的信息刨根究底地挖出來也是投資人常幹的事。這對季桐來講並不可怕,反而,也是一種資曆的證明。
“是的。”她說道。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多豐富的經曆。”Alex的目光再次掃過季桐的雙手,以便確認資料中這麼優秀的女人仍舊是單身。
“職場機遇比較多。”
“棲梧興許是個獨角獸公司。”
獨角獸公司是投資界對於10億美元以上估值,且創辦時間相對較短的公司的一種稱呼。Alex提出這話的時候,季桐的心怦然一動。這比之確定投資棲梧來說,是個更高的肯定。
“我當然希望棲梧能成為獨角獸公司。”
“你本身就是一位獨角獸小姐,不是嗎?”Alex微微一笑,繼而生怕自己的玩笑引來季桐的反感,立刻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在職場的經曆。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能說說你為什麼多次選擇放棄到手的高管職位的?”
“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裏提到過‘這世上有的是怪人怪事,人往往不是自己渴望成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為的人’。我隻想成為自己渴望成為的人。”
“你喜歡這本書?”
“不。”季桐否認道,“坦白說,作為女人,我很難喜歡一個忽發奇想,拋棄家庭的男主角。抱歉,我忘記了他的名字,隻記得他是以保羅·高更作為原型設計的人物。不過,我喜歡他的執著。”
“你真的很坦白。”
“無須隱瞞對作品的看法,一部作品公諸於世,就意味著得接受世俗的評價。這和我們生產的產品一樣,一旦上市,就得接受市場的檢驗。”
“我可是很喜歡毛姆的書。”Alex說道。
Alex這麼一句,季桐微微一緊張。許多渴望投資的人都會竭盡全力地區打聽投資人的喜好,沒想到她已經在不經意間傷了下投資人的喜好,於是,她挽救道,“他是個很不錯的作家。”
“噢,那是。”Alex仍舊看著季桐。第一次在這兒撞上麵前的這個女人,當知道她唇上的口紅落在自己臉頰上後,他竟忽而燃起了喜愛的感覺。他發誓再也不能喜歡上中國女人了,她們總有些奇怪的念頭,沒想到,才過了一年多,他就又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你是看了我的商業計劃書嗎?”季桐被Alex看得有些心慌,總覺得他似乎在思索與融資主題無關的事情。
“看了,很不錯。”Alex微調整了下坐姿,繼續說道,“不過,我得好好考慮下。”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探討。”
“不介意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吧?”
“不介意。”
季桐雖然不知道Alex為什麼忽而把話題扯到咖啡上,但既然Alex提出了,她應邀去了Alex的辦公室。
喬盛中國合夥人的辦公室並不富麗堂皇,但卻正對著黃浦江,居高臨下,落地大玻璃寬敞明亮,這是另一種睥睨天下的滋味。
“我很愛中國,中國的變化很快,我喜歡這種快速變化的生活。”Alex邊做著咖啡,邊說道。
“謝謝。”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謝謝’。”
“你讚許我的祖國,不該說‘謝謝’嗎?”
“說的對。”Alex擺弄著手上的咖啡機,轉身與她說道,“那兒是我和家人的照片。”
季桐不知為什麼Alex會提這麼一句,她走上前看那些照片。每一張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滑板衝浪、滑雪登山……
當季桐挪過腳步看著照片的時候,她忽然發現了張熟悉的臉孔,心咯噔一下,目光直愣愣地落在那張照片上。
“我想你該知道為什麼我需要思考了。”Alex拿了兩小杯咖啡,一杯遞到了季桐麵前。
“你和Philip是……父子?”
“你果然是個很聰明的女人。”Alex靠在桌沿上,季桐接過咖啡杯,咖啡豆的香濃氣息滿溢在房間的角落,“歐氏的Philip是我的父親。”
“這麼巧。”季桐牽強地笑笑。
“不過,這不是重點。”Alex微眯起雙眼,令一雙深邃的眼眸更富有魅力,“重點是我感覺我沒法好好地處理你的案子。”
歐氏與貝萊之間你爭我多,季桐作為銷售經理沒少參與過市場競爭。她很難想象Philip的兒子會同意為一個初創化妝品公司投資。當然,她也希望人能夠分清公私,但其實很難做到。
“我明白。”季桐喃喃道,將杯子裏的咖啡一下喝了下去。她希望咖啡的苦能夠迅速充填自己的失落。
“很失落?不,不,我想你誤會了。”Alex伸手拿過季桐的咖啡杯,將咖啡盤扣在了杯子上,搖晃一下杯盤,小心地倒扣回來,接著,他將杯盤靜放在桌上。
季桐不懂是什麼意思,隻想著Alex與Philip之間的關係怕已經扼殺了她的希望。盡管Alex否認,但他卻沒有解釋。
直到一會兒之後,他看著杯盤,驚呼道:“天哪,果然是上帝讓我遇見了你。”
“什麼意思?”季桐莫名其妙。
隻見Alex臉上綻放了欣喜的笑容,他指著咖啡杯盤,說道,“這可是很靈驗的占卜。”
“占卜?沒想到你信占卜。”
“想信的時候,我就會嚐試。”Alex的手指懸在杯盤上,指著裏麵的圖形說道,“在土耳其咖啡占卜術中,這心型代表愛情。”
季桐一臉茫然。
Alex卻說道,“我知道,我怕說的話會嚇到你。我需要思考的意思是我想我愛上你了。”
“什麼?”盡管Alex已經提醒,但還是嚇了季桐一跳。
“噢,我知道,這並不好。”Alex喃喃了一句,目光從咖啡杯盤上挪到了季桐臉上,“我對你一見鍾情。”
“你在開玩笑?”
“不,這不是玩笑。”Alex一下嚴肅了起來,接著,他站直了身體,朝季桐繼續表白道,“那天見到你後,我感覺死去的心又活了起來,從曾渝手上拿到你的資料後,我就陷入了一種單向的愛戀。我明白,作為一個投資公司合夥人,這件事瘋狂地就如穿著泳衣跳入北冰洋一樣。”
“我有男朋友了。”季桐從未想過Alex竟然突然冒出這麼一段話來。這讓氣氛變得極其尷尬,她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可她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男朋友?”Alex愣了下,這一點曾渝並沒有提及,隻提過季桐曾有過未婚夫,但是未婚夫背叛了她。這與他情感經曆如出一轍,也是他更加喜歡季桐的一個緣由。他有些怨艾曾渝沒有調查清楚,嘴上卻表示沒有退卻的意思,“沒關係,我勇於參與競爭。”
“Alex,我想結束我們今天的對話。我很愛男朋友。”
“但你們還沒有結婚。”Alex說道。這一信息必然是真實可靠的。
“是。”
“那就好了。”
“可我們訂婚了。”
季桐忽而冒出了一句話,沒想到這並沒有令Alex有任何尷尬,隻是認為這是個權宜的借口。當然,這也的確是一個借口。季桐並沒有和聶辰澤訂過婚。
“季小姐,我很抱歉這麼唐突,令你在想盡辦法回絕我。我會放緩我的步子。”
“Alex,我想我們之間還是談商業計劃的事更合適吧。至於感情上的事,我很抱歉,我有愛的人,他也很愛我。”
“好吧,好吧。不過,今天不適宜談公事。我想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能否與我一起共進晚餐,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
“Sorry,我晚上已經有約會了。”
“明天。”
“明天也有了。”
“Ok,沒問題,總會有時間的。不過,我真是非常抱歉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請原諒我。”
Alex說得非常誠意,與季桐保持的距離也是極恰當的,並沒有半點不軌的企圖。季桐沒有理由拒絕潛在投資人的道歉。畢竟,誰也不想把這件事搞得更為尷尬。
“Alex,我希望,我們都是更職業的人,能在商言商。”
“容許我冷靜一下後回答你,眼下,我能說的隻有抱歉。”Alex再次做出歉意的動作。
離開喬盛中國的時候,季桐聯係了曾渝,曾渝表示Alex熟悉化妝品行業,希望接手整個項目,因此,他隻能中斷與她的進一步溝通。季桐無奈地接受這一結果,向曾渝表示會繼續與Alex溝通。曾渝並不知情Alex對季桐一見鍾情的事,隻是在電話中反複讚許Alex的投資眼光。
季桐無言以對,在曾渝看來投資眼光獨到,職業素養極高的Alex,幾乎沒有談什麼商業計劃的事,而是在向她表白一見鍾情的事。
聶辰澤在日本參加東亞化妝品行業的會議,為了幫季桐拓展宣傳,他也帶了棲梧的產品到日本。因而,季桐與他的電話多半停留在對產品的討論上,直到電話結束的時候,聶辰澤問道:“融資的事有新消息嗎?”
“我今天又去了喬盛。”
“怎麼樣?上次曾渝和我說,計劃書很不錯。”
“他把我的項目交給了Alex,說是Alex更熟悉化妝品行業。”
“Alex?他是Philip的兒子。”
“我知道,他說了。”
聶辰澤沉吟了一聲,接著說道:“我擔心他會受父親公司的影響。當然,他是位非常資深的投資人,我得盡力用客觀角度看待他的職業素養。”
“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既有法國人的浪漫,又有德國人的嚴謹,容易溝通卻又不會輕易結論的人。他很喜歡打高爾夫、看書,我可以帶上你約他一起打場高爾夫。”聶辰澤並不知情Alex表白的事,隻是替季桐著想。
“就是之前你說他要和一個中國女人結婚後來又沒結成的人吧。”季桐說道,她想知道Alex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還有沒有機會通過一個客觀的途徑獲得投資。
“是的。那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跑了。按理,Alex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不過,感情的事,局外人很難明白。”
“你是周日回來嗎?”
“放心,這次不會改期了。”
“Frank、陳爍最近有找你茬嗎?”
“沒有。”
“上次設計稿的事沒得逞,我們借了文創領域發展業務,貝萊沒有絲毫的動靜,我總感覺在蓄力一些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過不了的檻。”
“辰澤,我想……”季桐聽到聶辰澤的話,忽而,心頭一熱,想要問他什麼時候結婚。隻是很快理智戰勝了這莫名湧上的衝動。
“怎麼了?”
“沒什麼,我突然忘記要說什麼了。”
季桐與聶辰澤結束了對話,她拍了下自己熱燙的臉,剛才竟是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提結婚的事。恐怕也是因為Alex表白的緣故。不知是不是到了某個階段,人就會想要更多的東西,譬如說結婚。自從過年的時候,季桐的父母與聶辰澤談過婚房之後,她與聶辰澤之間並未談過結婚的事。曾經在婚姻麵前被傷過一次,季桐原以為這傷會令自己有恐婚症,但現在看來,她卻有些“恨嫁”了。
第二天,季桐如常與大家開會,並仔細傾聽了各個產品在各區域的銷售情況。除了皙妍產品之外,棲梧也為幾家文創企業及非物質遺產文化傳播單位做了一些訂製產品,跟蹤這些客戶的銷售也一一將進程彙報給季桐。
待到結束一輪輪的會議之後,季桐隻覺得脖子酸疼,剛用手敲打了下頸椎,郭甜甜立刻迎了上來,低聲說道:“季姐,有人送了你一大束花,放進你的辦公室了。不是聶總吧?”
“送花?”
聶辰澤也送花,但絕不會送到公司裏來。他經常會買各種玫瑰做成的哈士奇,還會在脖子裏寫卡片。但凡他出差未歸,花作的哈士奇就會送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