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自家樓下,江遠澄卻沒什麼心思想上門,熄了火坐在車裏翻來覆去地看那兩隻彩色的小袋子,隻覺難以呼吸,瘋狂的念頭在腦海裏盤旋,揮之不去。
他在心裏暗暗地問:喬蒹,我在你眼裏就這麼卑鄙,真能不管不顧?
答案他其實早就了然,這丫頭早多少年前就認定了自己卑鄙無恥,最近隻怕又添了一條流氓色魔。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打電話給多年好友柯漢,他自己開發運營了目前最主流的視頻播放網站,自然在圈子裏也有點關係渠道,是目前除了喬溯,唯一有可能找到喬蒹行程的人。
驕傲使然,江遠澄不願意總聯係喬溯尋求幫助,讓對方了然自己在麵對他妹妹時的無力。
柯漢無情地嘲諷了他一陣,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鍾就發來了消息,喬蒹這幾天在申城拍廣告,今晚七點航班落地京都。一同發來的還有她常住的幾間公寓地址和劇組酒店的房間號,甚至還有個小服裝助理的聯係方式。柯漢說,打這個電話,對方給他通行卡。
至於脾氣暴躁的喬大小姐會不會給他開門,柯大少就無能為力了。
目光在幾個地址上來回掃視,江遠澄不知道喬蒹今晚會選擇住哪裏。排除喬家在郊區的別墅和離機場太遠的江邊公寓,他隻能選擇地毯式搜索。運氣或許不夠好,每一處他都撲了空,服裝助理告訴他喬蒹並沒回酒店,那麼隻剩最後一處市中心的公寓。
他耐心地按了三遍門鈴,心裏開始疑惑柯漢是否漏掉了哪處,就在他悻悻轉身的時候,門開了。裏頭的姑娘慘白著一張小臉,一聲不吭放他進門。
江遠澄的第一反應是裝病,可屋裏隻開了小夜燈,黑漆漆一片,喬蒹慢吞吞摸黑溜達回房鑽進被窩。他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摸她腦袋,溫度正常。人已經昏昏沉沉睡著了,江遠澄隻覺得有火沒處發,轉向床頭櫃想幫她關掉夜燈,發現旁邊擱著一板藥片,拿起來一看,止疼藥。
他一下慌了,掀開被子一看,胳膊腿都好著。他又掀開睡衣去按壓腹部,“哪兒疼?這兒疼嗎?你是不是把胃餓壞了?闌尾炎?亂吃什麼止疼藥,出事怎麼辦?多大的人了怎麼就不懂事,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
按上去哪個內髒都沒問題,江遠澄又把手伸向腦袋,“頭疼嗎?脖子呢?耳鳴嗎?”
喬蒹痛苦地皺眉,氣若遊絲:“你是什麼品種的庸醫,沒見過大姨媽嗎?”
這句話仿佛一個轟天雷,醫生的自信心被劈得粉碎。江遠澄一手掐腰一手扶額,深深吐氣,半晌憋出一句:“喝熱水嗎?”
蔫蔫的丫頭抬眼瞅他一眼,翻身昏睡過去。丟人的庸醫灰溜溜地走到大門口,又折回來,翻身上床從背後把她摟進懷裏。
“我幫你捂著,肚子就沒那麼冰了。你這是平時穿衣服不注意,就知道愛漂亮穿得少,拍戲還老是季節顛倒,大冷天去走紅毯。得好好注意,不然有你遭罪的。”
喬蒹閉著眼,還是氣若遊絲:“你衣服……”
就這麼信不過自己。
難得耐心的江遠澄好脾氣地哄她:“你放心,我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會在這種時候動你的。我好歹是個醫生,怎麼可能拿你的健康開玩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好歹也是從小相識,我的形象已經這麼差了嗎?”
肚子疼得要死,她根本不想搭理他,咬著牙用最後的力氣說:“我有潔癖……你不要穿外麵的衣服到我床上,髒……”
哦。庸醫灰溜溜地下床,三十秒後回來,把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軟乎乎的小肚子上,“好點沒有?”
喬蒹發誓她隻想好好睡個覺,可是平時高冷的江遠澄今天不知為何如此聒噪,她隻好不耐煩地用鼻音應了他一聲。可他又自作聰明地把她摟進懷裏,喬蒹拿出最大的力氣,慢動作回放一樣,花費了整整十秒,艱難地翻身滾出他的範圍,抬起沉重的眼皮,“求你了,別再講話了。我好困啊。”
格外熱情的江醫生愣住,喬蒹又氣若遊絲地補充一句:“別戳我。”
尷尬是今晚的京都江大橋。他低頭看了一眼,雖然不想承認,可挨上她的一瞬間他就起了反應,“這個,隻是生理上……”
話還沒說完,喬蒹悲痛地捂住他嘴,有氣無力道:“我說你別吵我……”
我沉默,我閉嘴,我保持安靜。生平第一次主動的江醫生受到了一萬點打擊,憂傷地撇撇嘴,過了十秒鍾又把喬蒹的小花被子偷偷拽起一個角,悄悄偷看她。
我未婚妻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