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殺父仇人之家(1 / 1)

江遠澄原以為喬蒹得再休息一天,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現在片場。生龍活虎地和顧蒼北打鬧,拎著急救箱百米衝刺健步如飛,還能呼哧呼哧地幫群演做心肺複蘇,把人家肋骨壓得嘎吱做響。他氣不打一處來,就知道自己是白擔心一場,又不由得慶幸她恢複活力。

井水不犯河水,見麵客氣笑笑的日子繼續著。直到正月十五,父親大人給江遠澄打來電話,命令逆子帶著準兒媳回家過元宵。

聖旨下了,被拉黑的江遠澄打不通喬蒹的電話,隻好冒險去了劇組,用幫朋友要簽名的借口把她叫到辦公室來。

喬蒹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江家大宅,神助攻從天而降,又不敢露出破綻,隻得假意推脫:“明早七點就要上戲,我得早睡。大宅太遠了,晚上回來我就睡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江遠澄略一沉吟:“晚上就在大宅住下,明天一早我換輛寬敞些的車送你來,路上再睡一會兒。”

“我怕你爸爸和你二叔。”為了讓自己的借口不那麼明顯,她隻好繼續表達自己抗拒的心情。這倒不完全是瞎話,江家這兩位長輩縱橫兩界,叱吒風雲,自然威嚴十足。

“還有你會怕的?”江遠澄聞言斜睨一眼喬蒹,不免好笑,“五年前拿著我【出軌】的證據在兩家長輩麵前叫板的是你不是?偷偷做了假協議,被戳穿還振振有詞底氣十足的是你不是?”

喬蒹本就因為盤算要偷文件而心虛,被他主動一提難免慌亂,情急之下踮起腳勾住他脖子。江遠澄沒往別處想,隻當她惱羞成怒,又因她難得主動親吻自己而歡喜,不自覺低頭更熱烈地吻回去,順手把她抱到桌上,“輕點。晚上老頭看到又要扇我。”

“那不是正合我意。”喬蒹用手指戳戳他唇角的傷口,狡黠地笑:“給你留個口紅印吧。”

說完還真仰頭衝著喉結吻下去,江遠澄腦海一片空白,推開這為非作歹的丫頭,眼眶紅通通地望著她,深邃的雙眸裏滿眼都是情難自持。

救命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江遠澄吸氣再吸氣,平複了呼吸才接,父親威嚴地詢問他到底能不能把人帶回去,他胡亂應付了兩句掛斷電話,喬蒹立刻拔腿跑出辦公室,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脆生生地叫嚷:“江醫生,簽完一百份我手都要斷了,你可得請我吃飯。”

江遠澄無奈地係好領帶,扶著額頭深呼吸,覺得真不該把她帶回大宅,這一晚上讓他怎麼睡。

為了掩人耳目,江遠澄隻好提前去喬蒹的保姆車上坐著裝司機,等阿俊護送著全副武裝的她出來上了車,這才出發去江家大宅。一路上喬蒹唉聲歎氣,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阿俊不免笑道:“出發前剛讓化妝老師改的這柔弱乖巧小白兔妝容,還歎氣做什麼。”

喬蒹放下華麗的公主鏡,一本正經地憂愁,“我實在天生麗質,隻怕伯父要擔心他的兒子變成江山換美人一笑的昏君。”

她原本隻想耍寶轉移他注意力,沒想到江遠澄認認真真回答:“不要緊,江家的江山還有兩年才交到我手上。在那之前,昏君也無妨。”

江氏集團的掌舵者,江遠澄的二叔江恒昌一生未娶妻,作為下一輩的唯一繼承人,家族重任自然就放在了江遠澄的肩頭。百年基業興衰榮辱,由不得他有自己的理想。父親給他的最後期限是30歲,而立之年,正式接手集團,和喬蒹完婚,兩家的事業版圖都能順利擴張。

原本這是他們兒時就定下的商業聯姻,可意外在喬蒹7歲那年發生。一次尋常會麵後,機緣巧合下,喬家夫妻坐上本該江家夫妻乘坐的車子,保險損壞,車禍。

如果非要這麼認為,那也可以說是她父母替了他父母。雖然道理她其實都明白,這真的與他們無關,誰也無法預料,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責怪說為什麼出事的不是你們,更沒有理由去遷怒更無辜的江遠澄,可難保她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比如17歲偷指紋事件東窗事發後,喬蒹當著自己爺爺以及江家兩位大人物的麵,一把將餐刀丟向對麵的江遠澄,把他胳膊劃得鮮血淋漓後,怒目圓睜咬牙切齒:“讓我嫁給殺父仇人之子,你們休想。”

而此刻,殺父仇人之弟把一塊紅燒肉夾進她麵前的餐盤,笑得和藹又可惡:“丫頭啊,我們家可好多年不敢吃西餐了。你瞅瞅,連這筷子都換成木頭的。遠澄再惹你,朝著他腦袋,使勁扔。”

木頭筷子戳太陽穴也能戳死人,喬蒹心裏嘀咕著,臉卻不好意思地紅了。江遠澄淡定夾過她餐盤裏那塊紅燒肉吃掉,又囑咐傭人把喬蒹麵前的酒杯撤掉換成熱水,“二叔,再別逗她,鬧起脾氣來可是要折磨我的。”

上了年紀依然英俊的江二叔哈哈大笑,威嚴的一家之主,兢兢業業的人民公仆大手一揮,湯圓被端上餐桌。喬蒹求救似得偷瞄江遠澄,對方麵無表情掃她一眼,拿過她的小碗把湯圓吃掉。

喬蒹得了救星一般感激地笑笑,二叔打量兩個人幾眼,殺父仇人板著臉開口,聲如洪鍾:“行了,上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