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澄來到拍攝現場的時候,小瘋子一樣的喬蒹正提著裙擺在雪地裏跑著笑鬧。他一時間隻顧著傻傻的看著她,一個沒留神,喬蒹使壞朝他丟雪球,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江遠澄抖抖雪,從楊姐手裏接過大毛毯,幾步追上瘋瘋癲癲的喬蒹,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寵溺把她裹進毛毯,一邊擦頭發一邊捂著她冰涼的臉。
“冷不冷啊?”
“不冷!今天殺青啦!你來晚了,沒有看到我手刃反派的精彩表演,開槍真是太痛快了。”
這裏是另一個半球的大洋彼岸,大結局的拍攝地,此刻正白雪皚皚的珀斯,原作者選擇了這個被譽為世界上最孤獨的城市來終結反派男主的生命,不差錢的劇組自然是還原了原著名場麵。漫天大雪中,一聲槍響驚起寒鴉萬點,赤紅的血在白雪地中綻放出一朵朵豔麗的花。
得意揚揚的喬蒹回頭看看劇組沒人注意他們,使壞地用一雙冰涼的手捧住江遠澄臉頰,惡作劇得逞般笑得快喘不上氣來。
“冰不冰!!冰不冰!!誰說不許我自己演的?誰說以後要給我找替身的?看到沒有!冰天雪地,我照樣能演!你不許再自作主張,不許替我做決定!能完成的鏡頭我都可以自己來,不需要替身。”
江遠澄恍惚間卻想起幾個月前,她在江邊看煙花時,就是這樣用手捂著樂樂的臉,把小可憐冰得哇哇大哭,始作俑者卻開懷大笑。
現在,還是這樣的壞把戲,隻不過對象換成了他。江遠澄望著她漆黑明亮的眼睛笑,用溫暖的手覆蓋在她手上,嗓音低沉:“暖和了嗎?別凍壞了,你這瘋丫頭。”
“以前說那些話是不了解你,以後都不會了,隨你高興吧,我會尊重你的選擇。隻是要注意身體,回車上去暖和暖和吧。”
這還是兩年前那個凶神惡煞麵無表情的江法醫嗎?喬蒹卻有點不知所措,怔怔地和他對視,慌亂地抽了手出來,轉身落荒而逃。
導演很是時機地拿著大喇叭喊著拍合影,江遠澄拒絕了製片人一起合影的提議,微笑站在鏡頭後麵望著喬蒹,她被一眾演員簇擁著站在最中間,捧著花束對鏡頭笑得陽光燦爛。
拍完合影,渾身凍得青紫的喬蒹哆哆嗦嗦地衝進房車,車裏空調開得很高,她瑟瑟發抖地去衝熱水澡,好久好久才暖和下來,一邊打噴嚏一邊擦頭發出來。
等在旁邊的江遠澄,從保溫壺裏倒出薑茶來遞給她,喬蒹接過來一邊喝一邊笑:“江遠澄,你是不是被誰附體了,你以前可不這樣,最近脾氣好到不敢相信,以前可一點就炸的。你還是之前拿涼水澆我的江法醫嗎?都學會說尊重我的選擇這樣的話了。”
江遠澄起身拿著被子把喬蒹裹成一隻粽子,又用吹風機給她吹頭發,“雖然我用的應該是熱水,不過,我道歉。”
“對不起,是我衝動。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情,我像是瘋了一樣的嫉妒和吃醋,根本控製不住。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後悔一開始沒有堂堂正正地追求你。”
喬蒹其實早就放下這件事了,但還是忍不住逗他,故意提高音量:“你說什麼?吹風機聲音好大,我聽不見呀!”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卻也不惱,存心慣著她,於是關了吹風機在她身邊坐下,轉過她腦袋,認認真真道:“我說,我以後不再傷害你,再也不會了。以後我們好好過。”
喬蒹臉紅起來,隻知道抿著嘴害羞地笑。江遠澄摸摸她腦袋,“那天頒獎典禮……你……”
看到黎影帝製造出來的那場轟轟烈烈的求婚,向來遲鈍的江遠澄這才猛然發覺,自己是不是也差了一個求婚給喬蒹,隻是他不知道她喜歡像隆重盛大的求婚,還是喜歡兩個人溫馨浪漫的。女孩子之間都愛攀比的,即使自己不比也會有那些無聊的網友來嘴碎,他一貫行事低調,就是吃不準總生活在鏡頭前的喬蒹會喜歡哪種。
喬蒹卻把這個意思理解錯了,以為他在暗示公開婚訊。
還沒有打定主意的她糾結地攥緊拳頭,轉過頭不看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江遠澄起身,誰知這時車子突然發動,他一個趔趄向前仰過去,意外地把她壓在身下。兩個人近在咫尺,喬蒹紅著臉眨眼,害羞地轉過頭去。江遠澄呆呆地盯著她這幅嬌羞的模樣看,嗓音低啞地開口:“行麼?”
緊接著又怕她誤會一樣,急急忙忙補充:“我想親你。”
“不!行!”喬蒹害羞了,慌忙推他肩膀,“我說了,你別問。問就是不行。”
江遠澄抿著唇笑起來,是他忘了,她確實說過這話。他還是湊過去在她額角落下一個吻,“我不問,現在你就不能說不行了。”
這個吻太溫柔,慌裏慌張怕被看穿的小女孩心事上來,喬蒹很是害羞地轉過身去,固執地搖頭不看他,“臭流氓!你出去,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