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起了很多年前周萌與要他唱給她聽的歌,那個時候,一群驢友相約上山露營,可因為她不小心崴了腳落了後,兩人和隊伍走散,山裏信號又不好,他便隻能一邊背著她往山下走。
夜晚,山裏冷清,時不時傳來蟲鳥聲,她有些害怕,他們累了休息,抬頭入目是漫天的星辰,空氣中還彌漫著泥土和霧露的清新氣息,她說,“景然和,我害怕,你唱歌給我聽吧?”
景然和看著靠在自己肩頭的周萌與,很誠實的說道,“唱什麼歌呢?可是我唱的不好聽。”
她笑出兩顆酒窩,說,“沒事兒的,唱的不好聽我也不會笑你的。”
她說了她不會笑話他的,可是等到他唱著跑了調的歌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靠在他的肩頭笑的花枝亂顫。
景然和黑了臉,周萌與哄了好久,她說,“我不是笑話你啊,我隻是……”
話說到這裏,她又沒忍住,笑的前俯後仰,那個時候,她仿佛發現了一個什麼秘密,原來,對於完美的景然和而言,也有他不會的,比如唱歌。
景然和見周萌與還在笑,發誓一般的嚴肅的說著,“下次我再唱!”
下次,他一定會唱的很好,可是,這個下次等了這麼多年,今晚卻終於在這樣的場合將那首歌重新唱了出來。
台上,他穿著藏青條紋的襯衣,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簡潔略帶華美,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性感,燈光掃過他的臉龐,他從那個清俊少年長成了冷傲孤清的男人,孑然獨立宛如黑夜中的鷹。
他越過台下的人群,看向她,而她,不似那晚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是眼神朦朧的沉浸在久遠的回憶裏。
這一刻,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有他們兩個人坐在山腳下互相依偎著,看那遠處廣闊茂密的山林,她和他說,“景然和,我害怕,你唱歌給我聽吧。”
他的歌聲將她帶回了那個山穀,山穀裏還回旋著鳥兒的啼叫聲和撲棱棱的振翅聲,她止住笑聲,緊緊的拽著景然和的衣袖,卻沒發現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自然的挨的這麼近,肌膚灼熱的溫度透過衣服傳來,等她意識到景然和的臉色微紅的時候,才下意識的彈開,隨著一聲“啊”的尖叫,周萌與掉進了旁邊的草叢。
那晚,她很狼狽,身上一股汗臭味和泥腥味,景然和緊張的將她從草叢裏拉了起來,見她沒事,忽然起了興致,他故作嚴肅的壓低聲音湊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撲進她的耳朵,隻聽他道,“別動,你看,那有雙綠色的眼睛……”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又一聲尖叫,周萌與連跑帶蹦的撞進了他的懷裏,見周萌與縮在自己的懷裏的樣子,景然和忍不住笑了,他笑的肆意且張狂,還沒忘記伸手攬住懷裏的周萌與,周萌與後知後覺一臉懊惱的看向景然和,景然和忽然停住笑聲,緩緩低頭,擋住了她眼裏的銀河,而此刻,她的眼裏隻看得到麵前近在咫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