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們回了一次小鎮,那次也是兩個人坐在這個窗口一人吃著一碗麵,卻是記錯了時間,銀杏葉早已經全部掉光了,老板當時也惋惜,要是再早來幾天,就能碰上這滿樹的金黃。
他們隻得約好來年再來一趟,可是,來年,周萌與失了約,景然和的朋友圈也停留在了那年的滿樹金黃……
周萌與隻在周岸那裏聽過景然和來了這裏,那幾年,她不敢聯係景然和,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所以將景然和的電話號碼,微信全部都刪除了。
但是她沒想到,景然和每年都會來這裏。
老板還說,景然和不定時會來他這裏吃碗麵,有時候是春天剛萌芽,有時候是夏天滿樹翠綠,又或者,冬天也會來,坐在這裏,吃一碗麵,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樹發呆。
但是不變的是,每年秋天銀杏樹葉變黃的時候,他都會來。
周萌與吃完了麵後,走了一段路,終於還是回了那個院子。
院子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原本放著一個鐵皮油桶的地方現在放了一把藤椅。
周父在退休後選擇回來,東南角種了一棵橘子樹,西邊種了一棵石榴樹,藤椅上是已經掉光葉子的葡萄藤,來年夏天,茂密的葡萄藤下,人坐在藤椅上搖著蒲扇,好不愜意。
有女人拿著臉盆裝了一盆井水,冬天的井水還冒著熱氣,女人看見周萌與站在院門口,有些意外,旋即笑了出來,“哎,萌萌?”
說罷,放下臉盆便走了出來,一邊對著屋內喊,“老周,萌萌回來了。”
喊完,女人走到周萌與身邊,拉著周萌與的手,“這手冷的,趕緊進屋。”
周萌與任由女人拉著,開口喊了一聲,“阿姨。”
女人是周岸的生母,周父帶著周萌與離開小鎮後,過了不久,重新結了婚,不久後又生下周岸。
李雪琴笑著應下,又問,“怎麼這個時候忽然回來了?是在外麵碰到什麼事情了?”
周萌與搖搖頭,沒多說,隻隨口說正好出差。
出差會來小鎮?
話是這樣說,但是李雪琴也沒戳穿周萌與的謊話。
周父穿著一身花色的棉服睡衣,大概是沒想到周萌與會回來,見周萌與看著自己的表情,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走進屋去,重新換了一身深褐色的羽絨服。
李雪琴見周父進了屋,和周萌與低頭說,“你爸爸啊,一直說冷,買的冬天的保暖外穿的睡衣一直說不穿,現在穿上了也舍不得脫下,現在這是不好意思了,又換了。”
周萌與沒有多說,隻淡淡點了點頭,周父神色嚴肅,看了一眼周萌與,淡淡道,“回來了。”
多話再沒有。
李雪琴見兩父女又是這個樣子,過去拉了拉周父的衣服,“你和萌萌多說會話,我去看看排骨好了沒。”
說完話的李雪琴便去端起門口那盆水,出了門去了旁邊的廚房。
一時兩人無話,周萌與許久沒有回來,這是周父搬回來兩年第一次回來,從前過年的時候,周岸喊她回來,她總是能夠給自己找到合適的借口,不是加班就是出差辦案子又或者正好票買不到了。
總之,她總有她的理由。
周父走了兩步,重新在沙發上落了座,房子裏的老式家具全部換了新,周萌與抬眼看去沈凝杏曾經喜歡聽留聲機的房間,房間卻是落了鎖,仿佛一直沒有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