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笛你就是膽子太小,考出駕照這麼久了都沒上過路,你自己說,是不是很離譜?”
不管莎莎用什麼激將法,路笛還是堅決拒絕。
她知道自己什麼德性,一遇到事就慌得很,不能輕易嚐試。
關鍵時刻,莎莎的手機響了,算是救了她一命。
“放心吧。”周自悉終於開口,“天氣預報晚上七點雨就會停了,你們可以坐地鐵回去。”
路笛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周自悉見她如獲大赦的樣子,忍俊不禁。
“哈哈……你這麼怕開車啊?那你還考駕照幹什麼?”
“又不是——”路笛剛想反駁,想想算了,說那麼多幹嘛。
見她欲言又止,周自悉追問:“又不是什麼?”
又不是她自己想考的,還不是被父母逼的。
但路笛不是很想和他多聊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被人套話一樣。
莫名產生的勝負欲促使她終止這個話題。
“沒什麼,快到餐廳了沒?”
莎莎掛了電話,“主管剛打電話說,他們先上去了,讓我們到了之後直接上三樓包廂。”
周自悉點了點頭,“好。再過一個路口就到了。”
路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原來主管也給她打了電話,但是她開了靜音沒有接。
大概是打自己的電話沒通,主管才打給莎莎的吧。
路笛立馬發了消息給主管道歉。
在她專注地打字的同時,周自悉不經意地往副駕駛瞟了一眼。
三人到包廂時,已經留好了位置給他們。
“終於到了,來來來,快坐快坐!”
主管極其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
莎莎挽過路笛的手,湊近了悄悄說,“沾你同學的光,讓主管還記得我們這些小角色。”
“有這麼誇張?”路笛不明所以。
莎莎卻頗有經驗的樣子,“你剛來不久,不懂。”
三人落座。
周自悉的位置在主管右邊,他的右邊是虹姐,再右邊就是莎莎和路笛。
菜很快就上齊了,主管和幾個男同事也開始和周自悉推杯換盞。
就像來的路上說的那樣,他避不了這一頓。
“哦喲,我這個位置是風口位啊,怪不得涼颼颼的!”虹姐突然說。
莎莎抬頭看去,果然是出風口。
“哎呀我接完小孩出來的急,沒有帶外套啊!凍死了……”
路笛本來自顧自地吃著東西,聽到“外套”兩個字頓住了。
微微抬頭掃了桌上的人一眼,好像隻有自己穿了外套……
……不會這麼巧吧……
心裏念叨著,就聽見虹姐出聲了。
“笛笛啊,我跟你換個位置好吧?你看你穿著外套呢!”
“哦……好的。”
她收拾了東西坐到虹姐的位置上,左邊就是周自悉。
怎麼覺得事情的發展這麼奇怪呢……
主管在灌他的酒,他大概還沒發現身邊的人換了。
不經意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坐姿很規矩,不像一般男人那樣喜歡岔開腿。
這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路笛和周自悉做過一年的同桌。
對於正處在青春期瘋狂生長階段的男孩子來說,學校的桌椅確實小了一點。
當時周自悉和其他的男孩子一樣,都喜歡岔開腿坐。
但是這樣就會越過同桌之間的“三八線”。
路笛的膽子小,忍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上完了體育課,他回到座位,坐得極其“豪邁”。
路笛終於忍不住了。
“那個,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周自悉見她一邊跟選美似的斜著身子坐,一邊指著自己的腿,才反應過來自己占的位置有點大了。
他把腿縮了回去,“不好意思。”
路笛沒出聲,默默地把身子坐正。
從那以後,路笛像是打開了某扇門,不再害怕和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周自悉在經過路笛幾次的“提醒”之後,也變得“收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路笛覺得這個人……還不錯。
十三四歲的男孩子,總是特別討人嫌,喜歡給別人取外號,在別人尷尬的時候哈哈大笑,口無遮攔,沒心沒肺。
但是在周自悉身上,她沒有看到過那些討人厭的事。
他也會兄弟們打打鬧鬧,但總是一群人中最快反應過來的人,讓其他人注意言辭。
那時候路笛不愛說話,所以也很少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自悉無疑是特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