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劉遠山、劉遠海兩兄弟把張清揚叫到了小房間聊天。劉遠山第一句話就說:“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嗯,從現在起,無論老爺子能否醒來,我們就當他……不在了。”劉遠海說得更直接。
“大伯……”張清揚不滿地叫了一聲。
劉遠山說:“你大伯說得對,清揚啊,我們叫你過來就是商量一下對策,老爺子這次病得很不好,他前段時間那麼精神,應該就是回光返照吧。”
張清揚垂著頭,問道:“商量什麼?”
劉遠海說:“接下來幾年,對你來說不容有失,我想你在西北的事還是要以穩定為主,不是說改革不對,而是萬一出點什麼問題,那可就……”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他知道大伯這完全是為他考慮,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難道沒有爺爺在,劉家人就什麼也不做了嗎?其實早在多年以前,劉老就已經不過問他們的工作了。
在主觀上來說,劉係能取得現在的成功,並不完全因為劉老的影響力,追根結底,還是劉係人才眾多,這些年合縱連橫,政壇盟友也越來越多。
張清揚反問道:“大伯,說句不該說的話,您認為假如爺爺有一天真的不在了,我們的那些對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們擊垮嗎?”
劉遠海微微一笑,說道:“這到不至於,但是會讓對手這樣認為,他們覺得老爺子一倒我們就不行了,這是他們的機會。”
“沒錯,”劉遠山點點頭,“不少人都會這樣認為,他們再不動手也沒什麼機會了!”
“我覺得麵對這樣的敵人,他們現在動手反而是一件好事。”張清揚慢悠悠地說道,“如果再等幾年,沒準會出現什麼事呢!”
劉遠山和劉遠海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沒料到張清揚會這麼說。劉遠海說:“清揚,你的意思是西北繼續改革?”
“我答應過一號首長,就要進行下去,為了諾言,也是為了我自己。”張清揚堅定地說道。
“清揚,”劉遠山說:“你大伯不是讓你完全不做,而是讓你有所收斂,一些重要的東西還是要緩一緩。”
張清揚苦笑道:“我的改革已經放緩了,您二位放心吧,我的事有分寸。”
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劉遠海說:“清揚這個倔脾氣還真是像老爺子啊!”
張清揚老臉一紅,說道:“大伯,爸爸,你們聽我說,”張清揚喝了口水,這兩天上火,嗓子有點發幹。
他說:“你們的意思我全懂,可是我想說,爺爺的病對我們有影響,這是外人的一種理解。影響自然也有,但還不至於那麼嚴重。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軟下來,不就表明害怕了嗎?有些事一但示弱,對手就會強大起來。”
兩人點點頭,張清揚說得也不無道理。
張清揚接著說道:“當然,在最上層的影響更大,有爺爺在,那些首長們或許考慮得要多一些。但是我剛才說過了,無論爺爺在與否,我們都要和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隻有這樣才不會讓人橫加非議。”
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禁都在想,難道自己和對手一樣,把劉老的去留看得太重了?
張清揚說:“一個政治係統的成功與失敗,可並不完全因為某個人。”
“嗯,這到也是。”劉遠山點點頭,“但是你也不要太樂觀,不要過於輕視對手的膽量,老爺子在,他們還有些忌憚,但如果不在了,他們什麼樣的招式都敢用,高層也不會多管閑事。”
“我明白,”張清揚知道父親這話說得很對,這也是劉係將要麵臨的最大危險。這些年對手不是不想出手,但是曾經的元老就剩下這麼一位了,任何人都要考慮劉老的地位。一但他過世,那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高層也不會對劉係過多的照顧。
“爸,大伯,爺爺的病自然會給我們帶來危機,但是我想說的是,還不能影響到我們正常的工作,否則我們這個大子就太不成熟了。反過來說吧,爺爺曾經說過,他永遠存在著……也未必是好事。這話不好聽,但也是事實。”
劉遠海長歎一聲,說道:“清揚啊,你把我說服了。”
劉遠山說:“隻要你心中有數就好,那我們也就放心了。”
張清揚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現在就希望爺爺他早點醒來。”
“你出去吧……”劉遠山揮揮手。
張清揚依言走出來,談完之後,心態平穩了很多。等門關上了,劉遠海欣慰道:“我還記得老爺子第一次見他時的評價,說他有骨子暴戾之氣,現在仍然是這樣,但內收了、成熟了,這個家交給他我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