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奔臨走之前,以張清揚為主的琿水幹部在琿水賓館舉行了盛大的歡送會。在酒會上,馬奔第一次放開了量,對於敬酒那是來者不拒。酒會的主題雖然是為了歡送馬奔的高升,可是大家在適當地表達了對馬奔的祝賀外,大都把目光描向了張清揚,因為他們都清楚,馬奔的離開對於張清揚來說是個機會。以張清揚深不可測的通天背景,以及他個人的能力以及學問,沒準會破了記錄,會以最快的速度從二把手升為一把手,成為真正的縣太爺。
黨委副書記程建設,縣委秘書長吳江,以及副縣長兼合作區主任的宋吉興三人心裏難免就起了小九九,大家都對縣長的位子虎視眈眈了。隻有常務副縣長郝楠楠的表現很平常,若按平時來說,她是酒桌上最為活越的人之一,可是今天她卻十分的矜持,話語不多。並且細小的人也發現,年前年後的這幾個月,郝縣長在作事風格上也十分的低調。
馬奔最後喝多了,被人送回了家中,張清揚也喝了不少酒,偷偷溜回了自己在琿水賓館的常年房間。剛剛回到房裏,早有服務員過來為他泡好了茶。他揮揮手送走了服務員,一個人悶在沙發裏想著心事。別看他在外人麵前表現得一如既往,其實他的心裏也是波濤不平的。要說他對馬奔的位子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身在仕途中自然就會想到升官。可是張清揚之前已經得到了劉家老爺子以及省委組織部長賀保國的暗示,他知道這次家裏是萬萬不會把自己安排在這一重要位子上的,因為那就是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那樣一來關於自己的傳言,身世、背景等話題將會多起來,那種局麵不是家裏想看到的,對自己也確實沒有好處。家裏這次的想法就是要讓自己磨資質、厚積薄發。
一想到賀保國,他的思緒就複雜起來,因為他猜不透劉家為何要大力支持賀保國。之前老爺子所說上頭要大力培養賀保國,想來一定是老爺子對上層說了一些話。老爺子把這些消息透露給自己,無疑就是想讓自己明白賀保國已經成為了劉派陣營中的一員力將,而且將來的發展潛力不可小瞧。那麼在自己的職位安排上,賀保國就會考慮得多些,因為張清揚是劉派陣營中的第三代,他必須全盤思索。
就在張清揚想不通賀保國與劉家的關係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他以為是服務員進來為他添水,所以就假裝睡著了,倒在沙發上閉目眼神。來人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然後繞到了他的身後,溫熱的小手摸向了他的太陽穴,輕輕地拿捏起來。張清揚嚇了一跳,剛想抬頭睜眼,那雙小手卻捂上了他的眼睛,隻聽她說:“縣長,你休息吧,這裏不會有外人來的。”
聽到是郝楠楠的聲音,張清揚就放了心,他坐著沒有動,任由她的小手為自己做著按摩。不知道過了多久,郝楠楠停下來,坐在了張清揚的旁邊。
郝楠楠有些惆悵地說:“縣長,老馬走了,你怎麼想?”
張清揚卻是答非所問地說:“你是怎麼想的?你對我說實話,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嗎?”
“我想,真的很想!”郝楠楠扭頭望著他,眼神變得純真起來,她說:“縣長,我過去在官場中打拚,原來你知道……就是為了對付朱旭日,可現在朱旭日已經進入了大牢,那麼我就要為自己想想了。我想了幾個月,也終於想明白了,我習慣了這種刀尖上的生活,既然決定在這個行業上幹一輩子,以我的性格來講,我就要幹出一翻成績!”
張清揚仍然像是沒頭沒尾地問道:“你相信我嗎?”
郝楠楠一臉的冷笑,像一朵淒美的花,她說:“其實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不信任我的是你,是你一直對我不信任,我……我就那麼不讓人可信?”
“我喜歡和欣賞聰明的女人,可也害怕聰明的女人,因為男人往往栽倒在聰明女人的手上。問句不該問的話,琿水這些年栽倒的幹部,有很多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嗬嗬……”郝楠楠放聲大笑,“你說得沒錯,這全是我幹的,包括之前琿水那位提攜我的老領導,可是你和他們不同,你才是第一個讓我害怕的男人!”
張清揚不說話,緊緊盯著郝楠楠那雙明亮而聰慧的大眼睛,然後長歎一聲說:“那你就繼續相信我吧!”
他們兩個的對話,在外人聽來都像是天書,仿佛沒頭沒尾,驢唇不對馬嘴,可他們彼此卻深知對方的心意。當張清揚說完“那你就繼續相信我吧”這句話時,郝楠楠的興奮溢於言表,她說:“縣長,你知道男人讓一個可怕的女人不再可怕有什麼最好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