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防是不可能了,”胡常鋒沉著地說道,他很清楚輿論宣傳的厲害。抬頭看了眼高書記,接著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隻能是控製。”
“控製?”
“對,是控製。”胡常鋒點點頭,“老高啊,你別以為這篇文章見報,事情就結束了。我剛才就說了,現在隻是開始,後麵應該還有重頭戲。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控製將來要發生的意外情況,這個懂吧?”
高書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您的意思,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從根上解決了?”
“嗬嗬……”胡常鋒無奈地搖搖頭,“你啊……太天真了!老高,你清楚對手是什麼人嗎?我敢說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進攻,我們被別人取得了先機,現在隻能做好防禦,想從根上解決……幾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麼?”
“退出副省級城市的競爭!”
高書記心中一緊,冷汗都流下來了。這半年來整個黑水市都在為副省級城市的升格做準備,如果選擇退出,那就是前功盡棄,對他一把手威望的打擊將是巨大的,他當然不甘心!
“我們當然不能退,再堅持堅持……看情況再說……”胡常鋒委婉地說道。
高書記默然點頭,通過胡常鋒這麼一講,讓他對未來更加的悲觀了。高書記沒什麼好說的了,他要趕回黑水迎接新的挑戰。他在臨走時突然問道:“胡省長,您……知道對手是誰嗎?”
“嗬嗬,這個還用問嗎?”胡常鋒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難道說那個人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碰不得嗎?他憑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大家同樣是人,肩膀上都頂著一個腦袋,憑什麼好事都要讓給他!
……
高書記離開後,胡常鋒越想越生氣,他當然不想就這麼放棄,可是又想不出好辦法應對。胡常鋒在辦公室裏琢磨了很久,漸漸有了主意,決定用曲線救國的辦法,明著不行,暗著總行吧?你會玩暗的,我為什麼不會?他抓起電話打給南海省省長崔建林。
“你好,我是崔建林。”
“建林,是我啊!”
“喲,常鋒,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嗬嗬,當然是有事嘍!”胡常鋒的聲音中帶著一些苦澀,別看他在黑水市高書記麵前充滿了自信,但是在崔建林麵前就無需硬扛著了。
崔建林問道:“是報紙上那事吧?”
“你知道了?”
“嗯,我看了文章,寫得不錯。”
“挖苦我們是吧?”
“我可沒那個意思!”崔建林笑了,歎息道:“可是我無能為力啊,幫不上你的忙,除非你和炎彬聊聊,看看他能不能幫你找找《為民日報》的關係……”
“沒用的,全國的報紙那麼多,我們攔不住。”胡常鋒說道。
“嗯,說得也是,那你找我……是別有目的?”
“我想問問江洲……丁書記的情況,他最近可好?”
崔建林沒有馬上答複,捧著電話想了一會兒,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怎麼……想給某人製造些麻煩?”
“算不上麻煩,頂多就是給他一些壓力吧,我們不能總被動挨打,你說是不是?”胡常鋒的意圖很明顯,希望崔建林在南海加把力,將丁盛擠走,用以向某人示威。
崔建林笑道:“這件事我和炎彬也商量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你就放心吧,我想這次……沒人能救姓丁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
“當然,你最好再親自與炎彬聊聊此事。”崔建林又補充道。
“我現在有數了,一會兒就和他通電話。喬老這麼一走,他的心情不會好啊!”胡常鋒惆悵地掛上電話,嘴角閃現出猙獰的笑容。
……
晚上,張清揚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信手拿起手機打給賀楚涵,響了沒幾聲就被接聽了,裏麵傳出熟悉的聲音:“張省長,您好,有事嗎?”
張清揚的心就像被人揪了一把,硬綁綁地說:“你回江平了?”
“回來了,您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聊聊,能出來嗎?”張清揚的聲音近乎哀求了。
“張省長,今天太晚了,我怕傳出什麼來,有事明天上班期間再談好嗎?”
“楚涵……”
“張省長,請自重。”賀楚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
“張省長,我還有事,對不起,先掛了。”賀楚涵很“禮貌”地掛上了電話。
張清揚握著手機,臉上充滿了悲傷。不遠處李鈺彤端著茶杯走來,看到他那落寞的表情,又悄悄地退回了廚房。李鈺彤知道省長這幾天心情不好,剛才給女人打電話又碰了壁,她不想看到他傷心的模樣。李鈺彤雖然不了解張清揚,但是憑直覺,她相信張清揚此刻不希望別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